朱簾 - 半同居關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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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男人耍賴時，那嬌憨那任性，三分醉七分寵；
女人翻臉時，又是嗔又是怨，又渴求他的愛。

葉靈均的一句，我們分手吧，林恒的臉陰沉了下來，
他嗤笑一聲，分手？他們什麼時候交往過了？ 葉靈均似乎是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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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葉靈均一路都在望著車窗外的街景，林立的高樓大廈，閃爍的霓虹彩燈，往來的車水馬龍，閒庭信步的三兩行人，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

    臺北這個城市，她待了七年，大學四年，工作三年，她曾經是那樣的深愛這個城市，可如今她卻突然有些厭倦了。

    「為什麼不說話？」沉悶的車廂裡傳來林恒低沉的聲音。

    「送我回長安東路的公寓吧。」葉靈均淡淡的說著，目光依然如死水一般平靜無波的看著窗外。長安東路的公寓是葉靈均大學畢業後一直租住的小公寓，離她上班的地方很近，不過，最近這大半年她很少回去住。

    「妳什麼意思？」林恒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的怒氣。

    葉靈均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我們分手吧。」語氣淡然，神色平靜，彷彿在說「你吃飯了嗎？」一樣自然。

    林恒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握緊方向盤的手青筋畢露，他嗤笑了一聲，「分手？呵呵，我們什麼時候交往過了？妳是不是忘了，我們只是炮友，而已！」

    葉靈均漠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怎麼忘了，在他心裡，她不過是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可有可無的炮友？

    「那我們把炮友關係也斷了吧。」葉靈均強忍著心中的難堪和傷痛，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聽起來淡定自若一些，這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面。

    林恒沒有回話，就在葉靈均以為他這是默認的時候，林恒突然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速朝著一百八飆升。

    葉靈均整個身體猛然朝後仰，嚇得她連忙抓緊了車門把手，她又驚又急的扭頭朝著林恒喊道︰「你瘋了？停車，快停車！」

    林恒沒有理她，駕著車在不算擁擠的車流中快速的穿梭。

    車子很快駛進一棟公寓大樓地下車庫，在停車位上停了下來，林恒的公寓就買在這裡。

    葉靈均深吸了一口氣，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林恒緊緊箝住下巴，強迫她將頭轉向他。

    「把妳之前說的話再說一遍。」林恒深邃的雙眸中閃著噬人的火光。

    葉靈均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不由得怒喝道︰「林恒，你放開我。」

    「葉靈均，妳是不是忘了，當初耍手段爬上我的床的人是妳；說要和我當炮友的人也是妳。」林恒言語含譏帶諷的說︰「怎麼，現在和我玩膩了？還是說，妳暗戀多年的蕭言學長回國了，所以妳要踹了我投入他的懷抱？」

    葉靈均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恒，他這是血口噴人。

    她承認，當初是她主動爬上他的床，也是她主動說和他當炮友的，可那是因為她愛他。因為她媽媽和他媽媽是閨蜜，所以他們從娘胎裡就認識了，一起上幼兒園，一起念小學、中學，後來又考入同一所大學，最後甚至留在臺北工作。

    她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林恒了，可也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不喜歡她，他拿她當哥們，說要和她做一輩子朋友，可她卻只想做他的女人。

    於是，在一次同學聚會之後，趁著送醉酒的他回家的機會，她順利的爬上了他的床，將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夜獻給他。次日，面對他酒醒後的雷霆之怒，和一副要被她賴上了的嫌惡表情，她強忍心痛嬉笑著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上個床嗎？我又沒讓你負責，你緊張什麼？老實說，跟你上床蠻舒服的，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做炮友？」

    於是，從那之後，她和他成了炮友。

    名義上他們只是朋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在認識他們的朋友看來，他們的關係比純淨水還純，就算看到她大清早從林恒家裡出來，就算知道她留宿在林恒家裡，朋友們也絲毫不會懷疑他們的關係。

    因為林恒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們還不知道我和葉靈均？我們從娘胎裡就指腹為婚了，要是真的在一起，還用得著藏著掖著？

    是啊，在朋友們眼中，他們倆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他們這樣的關係，根本就不算情侶，他們只是一對上了床的朋友而已。

    兩年來，他們就這樣一邊在同學、朋友面前維持著純潔的朋友關係，一邊以炮友的關係上床。

    她以為他總有一天會正視她的存在，看到她的好，進而愛上她。可是，他沒有，他始終堅持，他和她只是朋友關係。

    她以為她只要能夠待在他身邊就夠了，不管什麼身分，可是，她又錯了。她想要的不只是待在他的身邊，更不是以披著朋友外衣的炮友身分待在他身邊。

    她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她想得到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她更想要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認可他的愛，她想要他的全部。

    今天他們去參加大學畢業三周年同學會，同學們再次拿他們調侃，說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直接湊成一對算了。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可她心裡其實是無比認同的。

    她期盼的看著林恒，希望他能借機承認和她的關係，可是，她再次失望了。他嘴裡說出來的還是那句口頭禪，他說他和她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因為他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

    這樣的事，這兩年來不停地重複著發生，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的失望。本該習以為常的心，明明已經堅挺了兩年的心，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也許，是時候該放棄了吧。

    「葉靈均，妳以為我林恒是妳想招惹就招惹，說了斷就能了斷的？妳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林恒飽含怒意的聲音將葉靈均恍惚的神志拉了回來，沒等她開口辯駁什麼，林恒突然傾身吻住了她的嘴。

    他狠狠蹂躪著她柔弱的雙唇，強勢頂開她想要咬緊的牙關，恣意翻攪著她口中的天地。這個吻是對她的懲罰，也是他怒火的宣洩，霸道的不容她抗拒，而她被緊緊箝制的下頷也讓她無法掙脫，無從逃避。

    葉靈均雙手慌亂的拍打著林恒的肩背，可是隨著他的吻加深，她的反抗越來越微弱，到了最後她已經無力去抗拒，雙手反而習慣性的環住了林恒的脖頸。

    她的意志在這個吻中再次淪陷了，她明明應該推開他的，可她就是做不到，他就像是一團火，讓她甘願做那隻撲火的飛蛾。

    等葉靈均從這個吻中抽離的時候，才發現林恒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半瞇的眸子中閃著莫名的華光，看上去心情似乎還不錯，至少沒有憤怒的跡象。

    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樣看著，葉靈均突然有些窘迫，明明幾分鐘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分手，說要和他了斷炮友關係，現在又這樣沒出息的沉淪在他的強吻中。

    「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吻技好嗎？多吻幾次，誰不會啊？」葉靈均惱羞成怒的為自己的尷尬開脫，說完話才注意到兩人之間近到隨時都能再次貼合的距離，而她的雙手此時還環在林恒的脖子上。

    她慌亂的鬆開手，順勢狠狠推了林恒一把，試圖將他推遠。可林恒卻像是早有防備一般，非但沒被她推開，反而長臂一撈，將她整個人困在了懷中。

    他再次低頭吻住了她的嘴，不過這次，他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淺嘗輒止，快速轉移陣地襲上她光潔細長的脖頸，一路向下。

    他一邊親吻著她，一邊拉扯著她身上為數不多的衣服，也許是車廂狹小的空間局限了行動，他的動作迅捷而粗暴，像一隻狩獵的黑豹，勢不可擋。

    「林恒，你混蛋，你放開我。」葉靈均聊勝於無的掙扎著，一開始還能喊一喊，推一推，很快她就沒力氣掙扎了，呵斥咒罵也漸漸變成了婉轉的呻吟。

    沒有誰比林恒更瞭解她的身體，他不過是多撫弄幾下她的敏感地帶，就將她的抗拒化為了烏有。當他真正進入她的時候，她除了乖乖的繳械投降，配合他的律動，享受他帶來的歡愉，再也生不出別的念想來。

　　葉靈均跨坐在林恒的大腿上，短裙被撩起環疊在腰間，內褲早已不知所蹤。她的下身緊緊咬合著林恒那令人發狂的堅挺，身子隨著它的挺動忽上忽下。

　　而她上身也是胸前大開，純白的襯衫寥落的掛在手臂上，不算新潮的膚色內衣被高高的推起，露出一雙豐滿堅挺的蓓蕾，她眼神渙散，神情如夢如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撩人。

　　林恒雙目赤紅，像是中毒一般精神極度亢奮。他雙手像鐵鉗一般緊緊抓著葉靈均那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昂揚不知疲憊的在葉靈均身體中快速進出著。這樣的歡愉他總是嘗不夠，這個女人，明明只該做朋友的女人，他也一直只拿她當朋友的女人，為什麼總能讓他為之瘋狂？

　　在發洩的前一秒，他低頭狠狠咬住她胸前的豐盈，將這場令人無限沉迷的情事推向極致。

　　高潮的餘韻尚未褪去，葉靈均無力的趴伏在林恒的肩頭，眼神猶未回復清明。她喘息著，氣息不穩的叫罵出聲，「林恒，你混蛋。」這話明明是指責，明明是咒罵，可是配上她的此刻的媚態，還有那堪比呻吟的低啞嗓音，卻讓人聽出了別樣的誘惑。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是我做得還不夠。」林恒戲虐著，用他尚未從她體內退出來的堅挺頂了頂她，一副生機勃發，準備再戰一場的架勢。

　　葉靈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狼狗一般瞬間來了精神，飛速從林恒腿上下來，翻身坐回了副駕駛座。

　　「林恒，你就是個混蛋。」葉靈均惡狠狠的瞪著林恒，雙頰緋紅，氣息愈發紊亂。

　　林恒勾著嘴角輕浮無比的笑著，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妳這樣子和我說話，我會以為妳是在暗示我再來一個回合。」

　　林恒赤裸的目光中再一次燃燒起慾望的火焰。葉靈均嚇了一跳，彷彿這才注意自己的狼狽一般，雙手快速的交叉護在胸前，她又忿恨的瞪了林恒一眼，快速的背過身去整理衣服。

　　內衣往下拉，襯衫拉攏扣上釦子，抬抬屁股，將裙子拉回原位，「我的內褲呢？」葉靈均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斜睨著林恒問。

　　這傢伙從頭至尾都衣冠楚楚的，連根頭髮絲兒都沒亂，拉鍊一拉，完全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葉靈均心裡有些不平衡。

　　「我怎麼知道？」林恒靠坐在車座上，笑笑的看著她。

　　「你脫的，你不知道？」看著林恒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情，葉靈均心裡面的火就蹭蹭直冒。

　　「我只負責脫，可不負責給它找地方安身。」

　　「你……」葉靈均無語至極，真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

　　林恒怕真的把她惹惱了，安撫道：「好啦，找不到就別找了，都到樓下了，也就幾步路的事，不穿也沒關係。」說著，開門下車，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

　　電梯從二十幾樓一路向下，眼看就要到停車場了，可葉靈均卻賴在車裡沒下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去，拉開車門，笑著說：「電梯來了，還不下車？」

　　葉靈均別開臉，不去看他，也不答話，明顯還在嘔氣。

　　林恒想了想，忽而試探性的問：「我揹妳？」

　　「好。」葉靈均轉過臉來，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開口答應。

    這次，林恒也無語了，是他太笨，弄不懂她的精神世界？還是她太簡單，太容易被取悅？從小到大，幾乎每次她跟他生氣的時候，他只要開口說背她，她就樂呵呵的貼上來，只要爬到他背上她就什麼氣都消了。

    見林恒光說不做，葉靈均撇著嘴催促道︰「還不蹲下去？」

    林恒嘆了口氣，無奈至極的背過身，蹲在了車門前。想他堂堂全國百大企業的總經理，居然對一個小女人卑躬屈膝。要是讓公司的人看到了，他威嚴何在，顏面何存？

    葉靈均哪裡管他心裡面想什麼，見他蹲下身，便整個人探出車外，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葉靈均猶記得林恒第一次背她，還是上幼兒園的事。有次玩遊戲，她不小心摔傷了腳，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就是走路的時候腳會隱隱作痛。所以放學回家的時候，她就一跛一跛的走路。

    林恒問她是不是很痛，她說是，然後林恒就說他背她。她本來不願意讓他背的，說要自己走，可林恒堅持要背她，最後她拗不過，還是讓林恒背了。然後事情就悲劇了，林恒雖然比她大幾個月，可同樣都是五歲的小娃娃，林恒當時哪裡背得動她？最後，兩個人雙雙摔了個狗吃屎。

    林恒第一次背她的經歷不算愉快，但是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子裡。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林恒終於背得動她了，她也喜歡上林恒背她的感覺，所以那時候她總愛時不時的找事，讓林恒背她。

    林恒每次背她的時候，總是雙手牢牢的馱著她的屁股，像是害怕會再把她給摔下去似的。

    直到高三的時候，林恒有了喜歡的女生，就再也沒背過她，算一算，林恒已經有很多年沒背過她了，趴在林恒的背上，葉靈均不由得感慨萬千。

    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感覺，只是他的肩背比記憶中寬厚了許多。

    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姿勢，那傢伙的手也沒像記憶中的那樣規矩。

    葉靈均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色再次染上紅霞，這傢伙，果然是個混蛋。

    她伸長了脖子，腦袋一歪，張嘴咬住了他的耳朵，只聽林恒嘶的一聲，連連斥責道︰「妳這女人，屬狗的嗎，居然咬人？」

    葉靈均也不搭理他，仍舊咬著他的耳朵不鬆口，還加重了兩分力道。

    林恒吃痛，終於敗下陣來，告饒道︰「好啦好啦，我不動手了，可以了嗎？」說著便將手從她裙子裡抽了出來，老老實實的馱著她。

    此時兩人已經進了電梯，電梯剛往上升了一層就在一樓停下。這時進來三個人，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對年輕男女，這會兒也才晚上九點多，在臺北這時間並不算晚。

    三人走進電梯都詫異的看了一眼林恒和葉靈均。此時，林恒背著葉靈均，葉靈均歪著頭咬著林恒的一隻耳朵，林恒一邊討饒，一邊側頭看著葉靈均。他雖是在討饒，可神色間卻並無幾分痛苦，看著葉靈均的目光中甚至帶著毫不自知的寵溺。

    見到電梯裡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人，兩人頓時都有了一些尷尬。葉靈均連忙鬆開嘴，一縮脖子，重新趴回林恒背上，將整張臉都埋在他後背上。

    「瞧瞧人家小倆口，再看看你們，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的。」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滿眼羨慕的看看林恒和葉靈均，又回過頭去訓斥她身邊的那對年輕男女。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那對年輕男女被母親當眾訓誡，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男的尷尬的朝他們笑了笑，低頭安撫那老太太說︰「媽，有事回家再說。」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旁邊的女人卻不樂意了，回頭瞪著林恒和葉靈均冷聲道︰「公共場所也不知道收斂，沒聽過秀恩愛分得快嗎？」

    林恒沉默著，沒有頂回去，一來他不會那麼沒品的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一般見識；二來他心裡覺得有些異樣，他們那隻眼睛看到他和葉靈均是小倆口了？

    葉靈均自然也不會跟那個女人嗆聲，她和林恒連個男女朋友都不算，還怕哪門子的分手？

    好在那男的聽到女人的話，連忙拉了她一把，又連連給林恒道歉，「對不起，她脾氣不好，你們別見怪。」

    說話的時間，這三人的樓層到了，男人右手牽著老太太，左手拽著女人出了電梯，還不住的跟林恒道歉。

    送走那一家三口，電梯裡再次剩下了林恒和葉靈均兩人，葉靈均探出頭，長長的呼出一口，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透過電梯裡的玻璃鏡，林恒用一副戲謔的樣子看著葉靈均，「有臉讓我背，沒臉讓人看？」

    葉靈均在鏡子裡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伸脖子，又咬了他一口。不過這次她咬的是他脖子，當真是狠，林恒都差點懷疑她是不是想喝他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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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恒的房子買在頂樓三十二層，當初葉靈均陪他來看公寓的時候，嫌樓層太高了，說萬一哪天停電或者電梯壞了，爬樓梯豈不是要累死人？可林恒說站得高才能看得遠，而且他不喜歡別人住在他樓上，會讓他有一種被人壓在頭頂的感覺。

    葉靈均撇嘴，既然他都認定要買頂樓了，還讓她幫忙看什麼？最後，林恒買了頂樓這層公寓。

    盡管葉靈均不止一次的嫌棄頂樓不好，但是林恒買下這層公寓後，她來得還是很勤，自從兩年前和林恒發生關係之後，她來得就更勤了。以前來基本上不是給林恒送食物填滿冰箱，就是幫裡林恒打掃公寓。

    後來兩人多了一層炮友關係之後，葉靈均來這兒的事情又多了一頂，那就是和林恒上床。

    直到大半年前，林恒看她兩頭跑太辛苦，隨口說了一句，要不你以後就住他這兒吧。於是葉靈均便十分歡喜的住了下來，她以為林恒讓她住下來，是在邀她同居，是認可了和她關係。

    就在她滿心歡喜的準備退掉長安東路租住了兩年多的公寓時，卻發現，林恒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人家純粹是覺得房子夠大，多她一個人住也沒關係。

    葉靈均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長安東路的那套小公寓也沒退，偶爾跟林恒鬧彆扭了，或是加班晚了，她還能回去住一下。

    進了門，林恒鞋都沒換，打開燈，背著葉靈均徑直到了客廳。

    他躬身要將她放在沙發上，葉靈均卻緊緊箍著他的脖子不放手，撒嬌道︰「再背一會兒。」

    林恒拍拍她的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說︰「快放手。」

    葉靈均萬分不捨的鬆開了手，頹然跌坐在沙發上，不知道他下一次背她，又是什麼時候，或者說，還有下一次嗎？

    林恒放下葉靈均，到玄關換上拖鞋，又從鞋櫃裡拿了一雙拖鞋到客廳，放在沙發前。見她不動，便又坐在她旁邊，伸手將她腳上的鞋脫下來，拿去玄關。

    葉靈均呆坐在沙發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恒，他明明也可以很溫柔，他明明也對她很好，她甚至常常會覺得他也是愛她的，可為什麼，要讓他承認他們的關係就這麼難呢？

    葉靈均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訴求，她對著林恒喊道︰「林恒，我們在一起吧？」

    林恒正在彎腰將鞋放進鞋櫃，聽到葉靈均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呆住了。整個人足足僵了兩秒，

    這才直起身轉頭看向她，「你是什麼意思？」聲色俱厲，和先前那個溫柔體貼的林恒判若兩人。

    葉靈均只覺得心臟一陣揪疼，每次提及這個話題他就會變臉，每當她想要挑明關係，更進一步的時候，他就會潑她一盆冷水，給她來個透心涼。

    見葉靈均臉色蒼白，林恒緩和了態度，淡聲說︰「這世上，只有一輩子的朋友，沒有一輩子的情人，我們做一輩子的朋友不好嗎？」

    「上過床的朋友？」葉靈均冷聲諷刺。

    提到這個話題，林恒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可是葉靈均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追問道︰「林恒，你捫心自問，你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還是因為你心裡始終放不下李書語？」

    李書語，林恒高三時候的初戀，兩人交往了三年，大三的時候分手了。據說是李書語甩了林恒，至於分手的具體原因，葉靈均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這幾年來林恒一直對李書語念念不忘，李書語當初送他的禮物他都珍而重之的收藏著，偶爾還會翻出來看看。

    對於林恒來說，李書語是個禁忌，當葉靈均毫無避諱的提到她，林恒頓時火冒三丈，口不擇言的回答道︰「是，我放不下她，可這又關你什麼事？葉靈均，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我們只能是朋友，永遠也不可能做情人。」

    葉靈均慘然一笑，淒然道︰「所以說，就算上了床，我們也只能做朋友，是嗎？」

    「是，我們只能是朋友，最多也不過是炮友而已。」林恒面色十分難看，他們明明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他們從出生之前就註定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葉靈均強忍著心痛，低聲應道︰「好，我明白了。」說完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葉靈均緊閉的房門，林恒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每次吵完架，葉靈均都會罷工，煮飯跟做家務一概不管，所以第二天早上，林恒早早的起床，準備做早餐給葉靈均吃，可剛走出房門，卻看到葉靈均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昨晚他說話有些過火，她竟然沒生氣？林恒不禁有些疑惑。

    「杵在那兒幹嘛？快來吃早飯，吃完了還要上班。」葉靈均一邊拿著鍋鏟將鍋裡的煎蛋翻面，一邊抽空回頭對林恒喊了一聲。

    林恒緩步走到餐桌旁，仍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她問︰「你沒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葉靈均又回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輕笑一聲，說︰「你說昨晚的事？有什麼好生氣？女人嘛，偶爾會被傳統思想束縛，想著什麼從一而終之類的，你畢竟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會那麼說也很正常。」

    林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葉靈均繼續說著︰「不過想想這也不必，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幹嘛要因為上了床就勉強在一起？你說得對，我們可是註定要做一輩子朋友的人，就該開開心心的做朋友，再說……」

    聽到葉靈均的話，林恒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什麼教他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他？她昨晚又是鬧分手，又是讓他跟她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林恒拒絕再想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語氣生硬的打斷葉靈均尚未說完的話，「吃飯，吃完了我送你去上班。」

    葉靈均端著煎蛋走到餐桌旁，狐疑的看了林恒一眼，「我怎麼看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趕快吃飯，也不看看幾點了。」林恒挾起她剛剛放在桌上的一個煎蛋丟到她的碗裡，又強調了一聲，「吃飯。」

    這次葉靈均沒再說話，快速的吃飯，收拾妥當，拎上包跟著林恒出門上班。

    葉靈均上班的地方在西區，林恒上班的地方在中區，而林恒的房子在中區偏東邊。三個地點可以說在一條直線上，只不過，送葉靈均到公司後，林恒往往需要走很長一段回頭路，才能倒回自己上班的公司。

    每次車子路過林恒公司的時候，葉靈均都會讓林恒將自己放下來，說剩下的路自己可以坐車，這樣省得他麻煩。可無論葉靈均說多少次，林恒也從來沒有中途丟下過她，即便有兩次起晚了，他寧可自己遲到，也始終堅持著將她送到公司。

    想到那兩次的事，葉靈均只覺得心裡甜滋滋的，側頭看著專心開車的林恒，忍不住傻笑起來。

    她記得第一次遲到後，林恒晚上回到家狠狠的折騰了她一宿，說是要懲罰她，害他遲到；結果因為折騰得太狠了，第二天早上兩人愣是又沒起得來，於是，第二天林恒又遲到了，最後還被她嘲笑自作自受。

    「傻笑什麼？」林恒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我有笑嗎？」葉靈均歪著身子、扭著脖子往車內的後視鏡看，作勢要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到底有沒有笑，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好了，坐好。」林恒伸出一隻手推了她一把。

    葉靈均坐正身子，扭頭看著林恒說︰「能跟你做朋友，真好。」說實話，不吵架的時候，林恒對她真的很好，好到讓她產生一種錯覺，以為他其實也是愛她的。

    林恒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車廂裡恢復安靜。

    車子在行進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遇到紅燈，被迫停了下來，因為這個路口車流量比較大，所以車子停了久一點。

    林恒百無聊賴的朝著車窗外看去，四周都是車子，就在他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突然有一輛白色的小車從他車邊開了過去，那車的速度很慢，慢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開車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溫婉的神韻，五官美得令人目眩，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又讓她平添了幾分精明幹練的味道。

    林恒久久沒有醒過神來，那個女人是李書語？是他看花了眼？還是他產生了錯覺？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那輛白色的小車早已消失無蹤，那個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也早已不知所蹤。

    「林恒，你發什麼呆？還不趕緊開車，後面的人都按半天喇叭了。」葉靈均伸手推了推林恒的肩膀，見他回過神來，這才好奇的朝著他那邊的車窗外看去，「看到絕世大美女了，看得這麼出神？」

    林恒狂跳的心尚未平復，也沒心思和葉靈均貧嘴，只是踩下油門，快速的將車子駛了出去。

    送葉靈均到公司後，林恒這才回自己的公司，一路上他都在想那個身影到底是不是李書語，卻始終沒有答案。

    他剛走進辦公室，秘書就端著一杯咖啡跟了進來。

    「有事嗎？」林恒隨口問了一句。

    秘書將咖啡放在他面前，彙報道︰「林總，新來的專案主管已經到了，正在休息室等著見您。」

    「這麼早？」林恒語氣有些驚訝，不過，雙眸中卻有了幾分滿意之色。這會兒才八點四十，公司上班時間是九點鐘，而他記得約見新主管的時間是九點半，也就是說，這個新來的主管足足早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林恒不過是隨口一說，秘書卻嚴肅正經地更正道︰「林總，李主管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到了。」

    這回林恒是真的吃驚了，原來他計算的時間並不準確，這人不是早到了將近一個小時，而是早到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請她進來吧。」

    「好的，林總。」

    秘書領命去了休息室，很快領著那個新來的主管回來，「林總，李主管來了。」

    林恒聞言抬起頭，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新來的主管，簡直不敢置信。李書語？新來的主管居然是李書語！早上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李書語，不是他的錯覺。

    「林恒，好久不見。」李書語笑著跟他打招呼，態度溫和自然，笑容溫柔和煦，還是林恒記憶中的那個李書語，不同的是，她眼角眉梢多出了幾分自信和成熟的魅力。

    林恒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咖啡，咖啡瞬間將他胸前的白襯衫染濕了一片。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拿著紙中擦拭著衣服，一邊尷尬的朝著李書語看過去，形容十分狼狽。

    「林總，您沒事吧？」秘書嚇了一跳，幾步走上來就要幫忙，林恒朝她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我去休息室換件衣服。」林恒歉意的說了一聲，轉身進了身後的休息室。

    很快，林恒換上一件乾淨的襯衫出來。

    「這麼久沒見，一見面就讓你看笑話了。」林恒略顯尷尬的對李書語說。

    李書語溫和的笑容裡帶上了幾分別樣的意味，她用一種略帶打趣和試探的語氣說︰「林恒，你見到我這麼激動，會讓我誤會，以為你這麼多年還對我念念不忘。」

    林恒面上的窘迫更甚，掩飾性的笑了笑，說︰「太久沒見了，沒想到新來的主管會是你，一時失態，別見怪。」

    「怎麼會，其實我比你更驚訝，只不過我之前在休息室翻看公司宣傳畫冊，看到了你，又跟秘書問了你的情況，要不然，這會兒我肯定比你還糗。」李書語用自嘲的解釋瞬間緩解了林恒的尷尬。

    林恒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真誠地道︰「這麼多年不見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解人意。」

    「你這是誇我嗎？」李書語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了。

    「當然。」林恒微笑著點頭確認。

    一旁的秘書早已呆若木雞，震驚不已，沒想到新來的李主管居然和林總是舊識，還沒等她閉上險些驚掉的下巴，林恒突然出聲對她說︰「你先出去，我和李主管單獨聊聊。」

    「好的，林總。」小劉連聲應道，飛速的出了辦公室，還不忘幫他們把門關上。

    秘書出去了，兩人卻並未過多的敘舊，轉而聊到工作，林恒提出晚上一起吃個飯，當是老朋友重逢。

    李書語不是那種小肚雞腸會記仇的人，盡管兩人以前交往過，後來的分手也不算愉快，可畢竟分手是她提出來的，所以再次面對林恒，她其實十分坦然。

    對於林恒約她吃飯的事，自然也不會拒絕，就像林恒說的，就當是老朋友久別重逢，吃個飯敘個舊也沒什麼。

    這天，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葉靈均看了看時間，快下班了。就在她尋思著晚上回去做什麼菜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個未知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喂，我是葉靈均。」

    「靈均，是我，我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蕭言低沉柔和的聲音。

    葉靈均不敢置信的看看手機的來電顯示，愣了好半天，這才驚喜萬分的說道︰「蕭言學長，真的是你？昨天我們開同學會的時候，有人說你回國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今天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回國，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葉靈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蕭言可是她最仰慕、最欽佩的學長，他回國了，她當然開心。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蕭言彷彿鬆了口氣似的，沉默了好一陣，就在葉靈均以為他掛掉了，正要去看手機顯示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蕭言說︰「靈均，這幾年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葉靈均有些措不及防，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彷彿是為了掩飾尷尬，蕭言輕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說︰「靈均，好久沒見了，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本來只是朋友之間很正常的交際，如果蕭言沒有說那句好想她，葉靈均也會很樂意和他出去吃飯。可是，蕭言的話提醒了她，蕭言喜歡她，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她。

    可是，她心裡只有林恒，無論蕭言對她多好，她心裡始終只容得下林恒一人。所以，與其說當初蕭言是出國深造，倒不如說是為了逃避她對他的傷害。

    時間已經過了四年，她沒想到蕭言居然還喜歡她，正在為難之際，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學長，你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說著，她將蕭言的電話該置為等待，快速的接起新打進來的電話，那是林恒打來的，「喂，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哦，跟你說一聲，我晚上要跟朋友出去吃飯，你別等我了。」

    「知道了。」掛斷林恒的電話，葉靈均心裡有點小失落，虧她先前還在想晚上要不要做他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呢。

    這時，電話那頭再次傳來蕭言的聲音，「喂？靈均，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啊，不好意思，學長。」

    「靈均，剛剛說約你晚上吃飯的事。」

    「這個……」葉靈均還是有些猶豫。

    「我們怎麼也算是朋友吧，陪老朋友吃頓飯也這麼為難嗎？」

    「好吧。」話都說到這分上了，要是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到了下班時間，蕭言如約在葉靈均公司樓下接她，兩人開車到百貨公司的美食區，將車停在百貨公司專用地下停車場，然後坐電梯上樓進入美食區。

    百貨公司的美食區有便宜的美食，也有昂貴到令人發指的高檔美食。

    走在高檔美食區，蕭言下意識環住葉靈均的肩頭，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上去，兩人的舉動卻親密異常。

    此刻坐在一家法式西餐靠窗位置的林恒，無意識的一瞥，卻正好將兩人的舉動收入視線。

    看著蕭言搭在葉靈均肩頭上的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心裡忽然有種想把那隻手給剁掉的瘋狂想法。看著兩人有說有笑，一邊走，一邊聊天，林恒突然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

    不知不覺間，他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在一起，望著那兩人的目光更是快要噴出火來似的。

    「你在看什麼？」坐在林恒對面的李書語注意到他的異常，順著林恒的目光看去，很快也看到葉靈均。

    「咦，那不是葉靈均嗎？跟她一起的那男人是誰？看起來跟她關係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其實用親密更合，但李書語謹慎的用了一個不錯來形容，林恒明顯已經生氣了，她可不想火上澆油，「要不要叫他們一起吃飯？」

    「不用。」林恒語氣生硬，明顯帶著怒火，說完這話，林恒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對你發火。」

    「我知道。」李書語淡然的笑了笑，「你以前也是這個樣子，遇到葉靈均的事就會著急上火，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在乎她，哦，對了，你們應該結婚了吧，怎麼沒通知我一聲？」

    「結婚？」林恒一愣，詫異的看著李書語，「你說我和葉靈均？」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

    李書語有些不解的問︰「有什麼不對嗎？」

    「我和葉靈均怎麼可能結婚？別說結婚了，我和她連男女朋友都不算。」林恒笑著頭，他和葉靈均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一樣，誰見過左手牽右手過一輩子的？

    李書語有些不確定的問︰「這麼多年了，你都沒和葉靈均在一起嗎？」

    「我和葉靈均只是朋友，怎麼可能在一起？」

    「怎麼會？你不是喜歡葉靈均嗎？」李書語驚詫莫名。

    「我什麼時候喜歡葉靈均了？」

    「你不喜歡葉靈均？」李書語難以置信的問︰「所以說，當初真的只是我誤會你們了？」當初她那麼肯定林恒喜歡葉靈均，所以才會決絕的分手，難道真的只是誤會？

    「你說呢？」林恒無奈的攤手。

    「對不起，林恒，我以為……」李書語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當初她和林恒念的大學分隔在兩地，想見一面並不容易。可是，當她難得跑過來看他的時候，他卻因為葉靈均的一個電話就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丟下不管。

    她以為林恒喜歡的是葉靈均，所以才會事事以她為先。難道這些只是她自以為是的錯誤認知？

    「你以為我喜歡葉靈均，我知道。」林恒笑著說︰「她媽媽和我媽媽是幾十年的好閨蜜，她媽媽讓我多照顧她，我也不好推辭，更何況，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朋友，當妹妹。」

    原來這才是真相嗎？李書語突然笑了，心裡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釋然，她說︰「你知道嗎？以前我總是吃葉靈均的醋，還老拿自己跟她比，總覺得你在乎她比在乎我多得多。所以當時我認定你喜歡的人是葉靈均，於是堅決的和你分手，說要成全你們，可過了這麼多年，你居然沒和她在一起。」

    林恒笑了笑，沒說話。他一直以為自己這些年還在意當初分手的事，以為和李書語澄清了當初的誤會會覺得釋懷，可事實上，再次見到李書語，除了最初的驚訝之外，和她相對而坐，追憶往昔，他心裡竟無半點波瀾。那些本以為刻骨銘心的陳年往事，現在回憶起來竟已品不出當初的喜怒哀樂。

    也許，這就是時間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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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蕭言和葉靈均最後走進一家高檔火鍋店。

    葉靈均特別喜歡吃辣，所以這家川味火鍋一直是她的最愛。火鍋上桌，她哪裡還管得住嘴，到最後，她不出意外的吃太多了，直接攤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來，喝點水。」蕭言體貼的倒了一杯清茶放到她面前，「我們一會兒去看電影，票我買好了，是你最喜歡的恐怖片。」

    葉靈均喝了一口茶水，感覺肚子更飽了，「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恐怖片？」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誰知蕭言卻興致勃勃的解釋道︰「以前你的室友吳雙跟我說的，她說你膽子小，偏又喜歡看恐怖電影，每次都拉著她們陪你看，她說有一次你拉著她看七夜怪談一系列電影，你一整晚抓著她的胳膊不放手，還邊看邊叫。吳雙還說第二天她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全都是被你抓出來的，自那之後，你的其他室友就再也不肯陪你看恐怖片了。」

    「不是吧，這些你都知道？」葉靈均伸手捂臉，一副沒臉見人的窘迫模樣。

    「你的事，我都知道。」蕭言笑看著她，眸光中閃動著淡淡的情愫。

    聽到這話，葉靈均突然又有些不自在起來，這都過了好幾年了，蕭言還記得她喜歡吃火鍋，還記得她喜歡看恐怖片，就連她和室友之間的糗事都記得一請二楚。

    蕭言還是像四年前一樣，對於她的喜好了若指掌，也還是像四年前一樣對她呵護有加，可葉靈均卻再也無法像四年前一樣坦然的面對他了。

    那時候她不知道蕭言喜歡她，後來知道的時候又傷他太深。如今，她明知道蕭言仍然喜歡她，她又怎麼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接受他的好意呢？

    「靈均，四年了，我還是忘不掉你，而你也一直沒能和林恒在一起，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呢？」

    「學長？」葉靈均詫異的抬眸看向蕭言。

    「別急著拒絕我，好嗎？」蕭言渴求的看著葉靈均，「你不要有壓力，把我當做一個老朋友就好，我們可以慢慢來。」

    看著蕭言眼中的渴求，拒絕的話葉靈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為了防止葉靈均說出拒絕的話來，蕭言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叫來服務生結帳，然後領著葉靈均走往戲院打算去看電影。

    看電影時蕭言都沒再提這個話題，葉靈均也樂得得過且過，什麼都沒說，等看完電影，蕭言送她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蕭言沒提要上樓喝水之類的無理要求，送她到樓下就離開了，葉靈均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這才轉身走進大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完恐怖片的後遺症，從進電梯開始，她就覺得心裡毛毛的。電梯裡只有她一個人，出了電梯，走道又只有她一個人，心裡的恐懼與時俱增，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她的手都開始微微發抖。

    好不容易打開門走進去，還沒來得及開燈，就隱隱約約看到客廳臨窗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窗外幽暗的燈光照射在那個身影上，影影綽綽的，十分詭異。

    「啊，鬼！」葉靈均驚叫一聲，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鬼叫什麼？」林恒熟悉的聲音傳來，很快，客廳的燈打開了，黑暗被瞬間驅散。

    葉靈均驚魂未定的站起身，見坐在沙發上的人影是林恒，不由得嗔怪道︰「大晚上的幹嘛不開燈，坐在那裡嚇唬誰？」

    林恒冷冷的看著她，哼聲道︰「我還沒問你這麼晚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說話的語氣很不好。

    「你管我，你可以跟朋友去吃飯，我就不可以嗎？」葉靈均沒好氣的回答，這傢伙發什麼神經，居然一副質問的口氣。

    「葉靈均，我在問你話，你跟誰出去的，幹嘛去了？」林恒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一個朋友，我們去看電影了。」葉靈均總覺得林恒這火發得莫名其妙，她都不問他跟哪個朋友出去吃飯，他憑什麼問她？

    「哪個朋友？不能說嗎？」林恒雙眸中怒火大熾，怒聲問道︰「是蕭言吧？你遮遮掩掩不肯說出來的人是蕭言吧？」

    「你怎麼知道？」葉靈均震驚的看著林恒，他怎麼知道她是和蕭言出去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准再跟蕭言來往，聽到沒有？」林恒態度強硬的命令道。

    「林恒，你憑什麼阻止我和蕭言學長來往，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私交？你說了，我們只是朋友，你有什麼權利管我？」葉靈均也動怒了，這傢伙還敢不敢再霸道一點？

    「你交朋友，我不會管；你交男朋友，我也不會管。可是，如果你要和蕭言來往，我就必須要管。你媽讓我照顧你，我就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我跟你說過，蕭言不是什麼好人，當初他把人家女生的肚子搞大了，最後又不負責任的拋棄那女生，這事在學校裡都傳遍了，你是耳聾了聽不到，還是眼瞎了看不到？」

    「那都是謠傳，謠傳！蕭言學長都跟我說了，他跟那女生是朋友，那女生是被她男朋友拋棄的，後來發現懷孕了，又不敢一個人去醫院，所以才讓學長陪她去。」

    「葉靈均，你長腦子了嗎？這種騙人的鬼話，你也信？」

    「那個女生我也見過，這些都是她親口承認的，是你一直都對學長有偏見，所以才不相信他。」

    「你就這麼確定，蕭言讓你見的那個女生就是被他拋棄的那個女生？你就這麼肯定那個女生不是蕭言找來唬弄你的？」

    葉靈均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她就沒見過一個人能像林恒這麼蠻不講理的。還找個人來騙她？真虧他想得出來！想到這兒，葉靈均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湊上前，賊兮兮的試探道︰「林恒，你這麼反對我和蕭言學長來往，該不是在吃醋吧？」

    林恒心臟猛地一跳，去他的吃醋，他又不喜歡她，他吃哪門子的醋？

    「你想多了。」林恒強壓下心裡那一抹異樣，轉身回了房間。

    看著緊閉的房門，葉靈均突然有點開心，這傢伙這麼緊張她和蕭言的事，是在吃醋嗎？

    葉靈均心裡那一絲開心還沒維持一分鐘，很快就被恐懼取代了。

    客廳裡亮著燈，可是她的房間沒開燈，浴室也沒開燈，望著黑漆漆的房間和浴室，葉靈均腦子裡開始不斷地閃過剛剛看過的恐怖片中的場景。

    「林恒，我剛剛和學長看恐怖片，我現在好害怕，你出來幫我把我房間的燈打開好不好？」葉靈均啪啪的拍響林恒的房門，可是林恒壓根兒就沒有開門的意思。

    「林恒，你開門，林恒！」

    葉靈均又叫了幾聲，見林恒果真不肯出來，這才拿著手機，打開探照燈，一步一挪的朝自己那屋走去。

    從回房間到去浴室洗漱，再到爬回床上，鑽進被窩，葉靈均幾乎都是連蹦帶跑的，很是神速。

    爬上床她就將自己蜷縮在被窩裡，動都不敢動，眼睛也不敢閉上，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那些恐怖的畫面，葉靈均就這樣欲哭無淚的準備睜著眼睛等天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溫暖的身體鑽進被窩，從背後抱住了她。

    「啊！」葉靈均嚇了一大跳，正要跳起來，卻聽到林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別怕，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靈均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她轉身鑽進林恒懷裡，緊緊摟住林恒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

    「明明膽子小，還敢去看恐怖片？」頭頂傳來林恒責怪的聲音。

    「以後再也不看了。」葉靈均小聲的嘀咕道。

    以前她超愛看恐怖片，大學的時候看完恐怖片還有幾個室友陪著，後來工作之後，她一個人住，還是很喜歡看恐怖片，可每次看完就怕得睡不著覺，好幾次半夜三更打電話把林恒叫過去陪睡。

    從林恒家到她租住的小公寓，不塞車的情況下都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而且，她租的小公寓只有一張床，那時候她和林恒還只是超純潔的朋友關係，所以每次林恒去了都只能打地鋪。

    在連續被她折騰了幾回之後，林恒就嚴詞勒令她不許再看恐怖片了，還把她電腦裡珍藏的經典恐怖片都刪了。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看過恐怖片，今天完全是意外。蕭言提前把票都買好了，而且還是按照她的喜好買的，她哪能臨時說她已經不看恐怖片了，換個別的電影吧？這話她說不出口。更何況，她也確實很想看那部新上映的恐怖片。

    「好了，別害怕了，睡覺吧。」林恒將葉靈均摟在懷裡，柔聲安撫道。

    「嗯。」葉靈均低低的應了一聲，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揚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林恒還是在乎她的，至少他沒有在她害怕的時候，真的丟下她不管。

    只要不吵架，葉靈均和林恒的相處還是蠻愉快的，再加上，因為知道林恒還是在乎自己的，所以葉靈均這些日子心情都很好，每天興致勃勃的給林恒做他喜歡的菜色。

    能和和睦睦的過日子，林恒自然也不會輕易打破這份和氣，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林恒他們公司投資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專案出了點狀況，於是和葉靈均打了聲招呼之後，林恒便風風火火的到香港出差去了。

    葉靈均一個人在家，除了上班，便無所事事。蕭言前後又約了她幾次，不過她都沒答應。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林恒，所以不想給蕭言希望，害怕會再次傷害到他。

    可蕭言卻像是下定決心要追到她似的，約她不出來，就往她公司送花。連續送了幾天，葉靈均都把收到的花轉手送給辦公室的同事。

    後來，蕭言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說葉靈均最近迷上多肉植物，便讓人往她辦公室送了十幾盆各色各類的多肉植物。

    多肉這種植物，小巧可愛，又好養活，還能淨化空氣，通常一個辦公室裡有一個人迷上這小東西，其他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跟著迷上它。葉靈均就是因為辦公室有同事在養多肉，所以才會跟著迷上它們的。

    這回，見送來的是多肉，不等她送，同事們紛紛圍上來準備動手搶了，可這次葉靈均卻伸手牢牢的護著這些小東西，一盆也不肯分人。

    「哼，小氣。」有人撇嘴。

    「就是。」眾人附和。

    葉靈均和辦公室的同事關係都極好，眾人雖然對她不肯分享多肉有所抱怨，但卻沒人會真的生氣。

    「我就是小氣，怎麼了？」葉靈均衝著眾人笑得得意地揚起了下巴，說著就拿出手機，對著多肉植物拍了幾張照片，然後選出好看的幾張發到臉書，還不忘提醒眾人，「快，給我按讚！」

    「哼，就不按讚。」

    「就是，偏不給你按讚。」

    就在這時，蕭言的電話打了過來，「東西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你，學長。」

    「你喜歡就好，那個，晚上有沒有空？」

    葉靈均嘴角一抽抽，正想回絕，發現又有電話打進來了，於是岔開話題道︰「學長，我有電話來了，我先掛了。」說著快速的掛斷蕭言的電話，接通了林恒的電話。

    「喂，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現在才早上八點多，還沒到上班時間，林恒在外地出差，按理來說不會這麼早打電話給她才對。

    「你剛剛發的臉書，我看到了。」林恒語氣似乎不怎麼好，「誰送的？值得你一大早就發臉書？」

    「你看到了，好看吧？」葉靈均心情很好。

    「我問你誰送的，是不是蕭言？」

    林恒的話語中帶上了怒氣，可是葉靈均的心情卻更加的好了，林恒果然很在意蕭言學長。

    「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嗎？」

    「一個連仙人掌都能養死的人，能養活那麼多小植物？而且，你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從來不買那些花花草草的東西。」

    這傢伙怎麼說話呢，要不要這麼損人啊？要是他現在在她面前，她都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

    葉靈均深吸一口氣，如實說道︰「好，是蕭言學長送我的，他之前送我花，我不喜歡，所以他就送我這些多肉植物。」還故意把之前蕭言送她花的事也一併說了出來。

    果然，她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林恒暴怒的聲音傳來，「葉靈均，我警告過你，讓你不准和蕭言來往，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林恒越生氣，葉靈均就越高興，彷彿林恒的怒氣指數就代表了他對她的在乎程度。

    就在她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林恒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林恒，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在跟誰打電話？」

    「沒有，準備出發了嗎？」這是林恒的聲音，明顯是在跟那個女人說話。

    那個女人回答，「嗯，我們走吧。」

    「好，我這就來。」林恒答應著，再次對著電話說︰「葉靈均，我警告你，不准再跟蕭言來往。」說完，不等葉靈均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葉靈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林恒不是出差去了嗎？怎麼一大早的房間裡會有個女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可到底是誰，一時間她又想不起來。

    林恒和李書語坐上車，出發前往恆泰集團，洽談房地產開發事宜。

    路上李書語好奇的問道︰「剛剛在跟誰打電話，怎麼發那麼大的火？」

    林恒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的回答，「葉靈均。」

    李書語心道，果然是她，可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她怎麼惹你了，讓你一大早就對她發火。」

    「她，唉，不想提她。」林恒皺著眉，轉移話題道︰「說說這個專案吧。」

    李書語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收起心思，專心和林恒探討起工作來。

    工作的進展很順利，經過林恒和李書語的從中斡旋，原本以為需要一個星期的事情，三天就被他們搞定了。

    下午和恆泰公司簽訂了合約，晚上又和恆泰公司的人一起吃晚飯。

    回飯店的路上，坐在後車座的林恒轉頭對一旁的李書語說︰「你給我的秘書打電話，讓她把回程的機票改了，我們明天回去。」來的時候公司訂的是往返的機票，中間間隔一個星期，如今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回程的機票就需要改了。

    李書語側頭看著他說︰「你很著急回去嗎？」

    「怎麼這麼問？」林恒快速的看了她一眼。

    「你既然不急著回去，我們又難得來一次香港，為什麼不趁此機會好好玩一下？再說，我們很順利的處理這個專案，就當是慶祝一下。」李書語興致勃勃的建議。

    林恒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是又不好太過直接，正琢磨怎麼委婉的開口，卻見李書語略帶促狹的說︰「林恒，你該不是害怕跟我獨處吧？難道你還對我念念不忘？」李書語頓了頓，嘴角一揚，揶揄道︰「還是說，你怕葉靈均誤會？」

    聞言，林恒心臟猛然一陣緊縮，他是在怕葉靈均誤會嗎？不，怎麼可能？林恒下意識的否定這種想法。

    似乎為了掩飾心頭的慌亂，林恒勉為其難的說︰「好吧，不過只能多留一天。明天我們把香港的景點都玩一遍，後天回去，這個專案雖然拿下了，可還有一些後續的事情需要回公司處理。」

    「嗯。」李書語點頭答應。

    到了飯店，林恒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正準備進房間，卻發現李書語站在自己身後，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書語？」林恒有些為難的轉身看著她。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李書語看著他。

    「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我不睏，我們聊聊天，或者喝點酒？」李書語湊近了一點，伸手扯住了林恒的領帶，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還是不要了，明天不是要出去遊玩嗎？早點唾吧。」林恒紳士的笑了笑，一副不明白她什麼意思的模樣。

    「唉。」李書語嘆了口氣，鬆開林恒的領帶，一臉失望的看著他，「林恒，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嗎？」

    林恒尷尬的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麼明顯的暗示他不明白才怪，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看著林恒為難的神色，李書語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林恒，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每次提到這種事就逃避，搞得好像我要霸王硬上弓似的，好歹我算個美女吧？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你都坐懷不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

    聽到這話，林恒嘴角一陣抽搐，在他印象中，李書語是個文靜、含蓄，靜如一幅畫的美麗女孩子，可眼前的李書語卻跟含蓄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見林恒一副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糾結模樣，李書語笑得更開心了，說︰「好啦，開個玩笑而已。」說完，瀟灑的轉身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看著李書語消失的身影，林恒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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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天，林恒和李書語如約在香港玩了一天，還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

    「你不介意我把照片發到臉書吧？」晚上返回飯店的途中，李書語一邊整理照片，一邊征詢林恒的意見。

    「這樣不好。」林恒下意識的否定道︰「我們現在畢竟是在出差，你又是剛來公司不久，要是被公司同事看到了，我怕對你不好。」

    「沒關係，我不介意，而且就像你說的，我剛來公司不久，在公司裡也沒幾個好友。」李書語堅持道。

    「還是不要……」

    林恒否決的態度也很堅定，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李書語就一臉戲謔的笑道︰「林恒，說實話，你是不是怕葉靈均看到了誤會？」

    林恒一愣，不由得問道︰「怎麼又扯到葉靈均身上了？我說了，我跟她一直都是朋友關係，沒什麼可誤會的。」

    李書語笑著搖了搖頭，對於林恒的說辭不置可否，「林恒，你確定你和葉靈均真的沒什麼嗎？」

    林恒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最近怎麼一直糾結我和葉靈均的關係？」

    李書語尷尬的笑了笑，「被你發現了？」

    見李書語不像是在開玩笑，林恒心頭一跳，她該不是想和他重修舊好吧？念及此，他突然覺得有些惶恐。

    李書語頓了一下，正色道︰「林恒，既然你和葉靈均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那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幫忙？」林恒疑惑地看著李書語。

    「嗯。」李書語點點頭，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落寞，她說︰「其實，和你分手後，我又交了一個男朋友，他叫劉景明，是我剛工作時認識的，我們交往了三年，前一陣子剛分手。」

    「這和你請我幫的忙有關？」林恒問道。

    李書語再次點頭，「分手後劉景明一直纏著我，想要復合，我是受不了他的糾纏，才決定從中部北上，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也追過來。」

    「你想讓我假扮你的男朋友，將他趕走？」林恒猜測道。

    「是。」李書語痛快的點頭承認道。

    林恒沉默著，沒有回應，他其實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李書語事先已經問過他和葉靈均的關係，確認他沒有女朋友，不會影響他的感情生活，才開口要他幫忙的，現在他又能拿什麼藉口拒絕呢？

    見林恒猶豫不決，李書語又說︰「林恒，這次重逢，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以前比，變了很多？以前的我，文靜內向、懦弱膽怯，可現在的我卻雷厲風行、精明幹練，不怕你笑話，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更像個男人。」

    「我之所以變化這麼大，都得歸功於劉景明，劉景明比我大三歲，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幼稚、霸道、黏人，還動不動就發脾氣。和他相比，你溫柔、體貼、成熟、寬容，以前總覺得你太溫吞，對我的愛不夠熱烈，可遇到劉景明之後，我才發現你的好。」

    似乎覺得這麼說有些不妥，李書語連忙補充道︰「我這麼說，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跟劉景明這幾年的相處，讓我心力交瘁，我是真的想和他徹底劃清界限，所以，希望你能幫我擺脫他。」

    話已經說到這個分上了，林恒無論如何都不好再拒絕，迎著李書語懇求的目光，林恒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下來，「好，我幫你。」

    第三天，兩人收拾行李搭乘飛機飛回臺北。

    飛機落地，公司來接機的車子已經候在機場，兩人上了車，林恒讓司機先送李書語回家，李書語卻讓司機先送林恒回家，兩人正爭執不下，林恒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快速的接通電話，「我是林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急切的女聲，「我是葉靈均的同事，以前打過電話給你。」

    「你好，有什麼事嗎？」林恒想起來了，以前是有過葉靈均的同事打電話給他。

    那還是剛出來工作的時候，葉靈均一整晚都待在辦公室裡加班，第二天同事上班的時候才發現她病倒在辦公室，然後翻了她的手機，打通他的電話。那時候他還在奇怪，她那些同事怎麼就這麼巧撥了他的電話，後來才知道，葉靈均居然把他的電話號碼存在第一個位置。

    林恒的回憶很快就被電話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只聽葉靈均的同事語氣焦急的說︰「靈均出車禍了，剛剛送去醫院。」

    聽到車禍兩個字，林恒只覺得心臟像是被重錘狠狠擊打了一下，疼得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過了好幾秒，他才醒過神來急聲問道︰「你說什麼？車禍？怎麼會發生車禍？嚴不嚴重，在哪個醫院？」

    「我也不知道嚴不嚴重，只知道她中午跟一個叫蕭言的男人出去吃飯，沒過多久，就接到那個男人用她手機打到公司的電話，說靈均出了車禍，要請假。我們都知道靈均在臺北只有你這個朋友，所以就趕緊打電話給你了。」

    他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在哪個醫院？」

    對方說完醫院名，沒等對方再說什麼，林恒便掛斷了電話。

    「林恒，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好難看。」李書語擔憂的問，聽他在電話裡說到車禍，誰出車禍了，葉靈均嗎？

    「對不起，書語，能不能請你自己搭車回家，我急著趕去醫院。」林恒焦急萬分的說，說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妥，不等李書語說話，又連忙改口道︰「我還是自己搭車去醫院，這裡停車。」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林恒快速的跳下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林恒搭乘的計程車遠去，李書語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不用問也知道，出事的人必然是葉靈均。只要是葉靈均出事，林恒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可是林恒卻堅持說自己只拿葉靈均當朋友，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撬開林恒的腦子看看，到底哪個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李主管，要直接送你回家嗎？」司機重新發動車子，看著後視鏡中蹙眉發呆的李書語問道。

    「你知道林總住在什麼地方嗎？」

    「知道。」司機嘴上答應著，可心裡卻泛起嘀咕，李主管怎麼突然問林總的住處？

    「那麻煩你送我去林總的住處吧。」

    「這個不好吧？」司機有些為難。

    「沒關係，你照做就行了。」

    人家是主管，司機也是無奈，最終只得改道載著李書語朝林恒家開去。

    而計程車裡，林恒神色沉鬱，拿著手機的手青筋畢露，蕭言，又是蕭言！如果葉靈均出了什麼事，他一定要讓蕭言付出代價。他不敢去想葉靈均的車禍嚴不嚴重，他只能用仇恨蕭言的方式來轉移他內心無盡的恐慌。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路上沒有塞車，林恒很快便到醫院。

    他一路詢問，最後終於在放射科找到了正在照斷層掃描的葉靈均。

    葉靈均照完後坐著輪椅被蕭言推出來，剛出來就看到一臉陰沉的林恒，她驚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見到葉靈均的那一刻，林恒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才放下了一半，看她的樣子，好像傷得並不重。

    葉靈均見他不說話，又問︰「你出差不是要一個星期嗎？怎麼才四天就回來了，工作都搞定了？」

    「傷到哪兒了？」林恒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強忍著怒火問。

    「喏，腳。」葉靈均抬了抬綁著繃帶的腳。

    「還能動，說明還沒斷。」林恒沒好氣的說。

    「本來也沒什麼事。」葉靈均心虛的陪著笑，她就知道，林恒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葉靈均知道林恒的脾氣，不刺她兩句，心裡不痛快，可蕭言卻聽不下去了，呵斥道︰「林恒，你怎麼這麼說話？非要靈均出點什麼事，你才高興嗎？」

    「蕭言，我一直忍著沒揍你，你居然還敢主動找麻煩？」林恒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強忍怒火，如果不是在醫院，他早就上去揍蕭言了。

    他已經很克制的假裝無視他的存在，可他卻還要跳出來找事，「葉靈均要不是跟你出去吃飯，會遇到車禍嗎？」

    「我承認，是我沒有照顧好靈均，可你又是什麼態度，靈均欠你的嗎？憑什麼要在這裡接受你的冷嘲熱諷？你不想來看她，可以不來；既然來了，就別擺出一副臭臉。」蕭言性格溫和好相處，可也不是軟柿子，尤其是面對林恒時，他一丁點都不想忍讓。

    「學長，你別說了。」葉靈均拉了拉蕭言的衣服袖子，一臉懇求的仰望著他。

    「靈均。」蕭言看著葉靈均為難的神色，終究沒再說什麼。

    勸完蕭言，葉靈均又轉頭看著林恒，「林恒，你不要怪學長了，這不是學長的錯，誰能想到我們好好的走在路上，會有車子突然衝到人行道上來？再說，那車也沒撞到我，是我自己摔倒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才生氣，別生氣了，好不好？」

    「哼！」看著葉靈均又是陪笑，又是解釋的，林恒冷哼了一聲，又瞪了蕭言一眼，戾氣稍斂，「還有什麼檢查沒作？」語氣還是不怎麼好。

    「差不多都作完了，等結果出來就可以走了。」葉靈均笑嘻嘻的說，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林恒走到葉靈均身後，硬生生擠開蕭言，推著輪椅來到門診室附近的休息區。

    「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結果出來沒有，一會兒來接你。」林恒將葉靈均放在休息區，轉身往外走，路過蕭言身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跟我出來。」

    「靈均，你休息一下，我也去看看。」說完，便跟著林恒出去了。

    葉靈均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心裡隱隱有些擔憂，她總覺得這兩人不像是去看什麼檢查結果，倒像是約著去打架。

    只能說，葉靈均很有先見之明。

    林恒和蕭言剛來到醫院門診大樓和住院大樓之間一處僻靜的地方，走在前面的林恒轉身就給蕭言拳。

    林恒下手很重，蕭言嘴角瞬間就溢出一絲血跡，疼得他嘶了一聲。蕭言很快意識到是怎麼回事，連擦都沒擦，抬手就回敬了林恒一拳。蕭言這一拳也沒留情，打得林恒眼角瞬間腫起。

    林恒鐵了心要教訓蕭言，也不管自己傷得比蕭言更重，抬起腳又朝蕭言肚子上踹去。他這一腳又快又狠，蕭言猝不及防被狠狠的踹中，只覺得五臟都移了位似的難受。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反手又重重地將林恒給推了出去，直接將林恒推了個四仰八叉。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穿白大袍的中年醫生往這邊經過，看看眼角高高腫起，正從地上爬起來的林恒；又看看捂著肚子，嘴角還掛著血跡的蕭言，不用問也知道兩人這是在幹嘛了。

    那中年醫生有些擔憂的看看兩人，本想視而不見以免惹禍上身的，可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說道︰「年輕人，有話好好說，這裡是醫院，不許打架，聽到沒有？」說完，又有些不爽的看著他們。

    「對不起，我們就是閒著玩，沒真打架。」蕭言笑著跟那醫生解釋，雖然明知他在說謊，那醫生還是點頭道︰「沒打架就好，年輕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幹嘛非要動手動腳的？」

    「您說得對，我們好好說，不打架。」

    那醫生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了，走出幾步還不忘回頭來叮囑他們，「不許打架。」

    經過那醫生的打岔，兩人這架也打不起來了。

    等那醫生走遠，林恒突然冷哼一聲諷刺道︰「你就是這樣欺騙葉靈均的吧？」

    「你什麼意思？」蕭言哪裡聽不出他話裡有話。

    「睜著眼說瞎話也不知道要臉紅，騙人更是一套一套的，就葉靈均那樣沒腦子的，才會相信你是個好人。蕭言，不管你接近葉靈均是什麼目的，我都警告你，以後離葉靈均遠點。」

    「林恒，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嗎？」蕭言同樣冷冷的諷刺道︰「你是葉靈均的什麼人？你憑什麼警告我，憑什麼不讓我和葉靈均來往？」

    「我和葉靈均是什麼關係，還輪不到你蕭言來過問，你只要給我離葉靈均遠遠地就夠了。」

    「呵呵，林恒，你真是可笑，你讓我離葉靈均遠點，我就要離她遠點嗎？你以為我蕭言是什麼人？」以前念大學的時候，林恒就處處針對他，因為葉靈均的緣故，再加上他是學長，所以他處處讓著他，可這並不代表他蕭言怕他林恒。

    「蕭言，你別給臉不要臉。」林恒睚眥欲裂，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一副隨時準備撲上去再打一場的架勢。

    「林恒，你還要這樣子困住葉靈均到什麼時候？」蕭言突然收起了挑釁的表情，嚴正正色問道︰「你明明就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將她圈禁在你的勢力範圍內？你既然給不了她幸福，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讓她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林恒，你不覺得你這樣太自私了嗎？」

    「呵，你是想說，你就是葉靈均的幸福嗎？」林恒冷冷的諷刺道︰「蕭言，你別太自以為是。」

    「我是不是自以為是，要葉靈均說了算。」蕭言毫不相讓。

    「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和葉靈均在一起，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林恒不再多言，轉身大步朝著門診休息室走去。

    沒人知道林恒此刻內心的滔天巨浪，蕭言說是他在困著葉靈均，不，一直以來都是葉靈均在依賴他，困著他，他從來沒要求她留在自己身邊，是她一直賴著不走的。

    不對！他和葉靈均之間沒有誰困著誰，也沒有誰賴著誰。他們是朋友，他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他們之間就該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像朋友，像親人。

    看著林恒倉皇離開的身影，蕭言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林恒，他其實是喜歡葉靈均的吧？所以才會在乎她和誰在一起，所以才會像私有物一樣，將葉靈均牢牢的困在自己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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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醫藥費是蕭言一開始就繳過的，林恒在打完架回去接葉靈均的時候順便拿了檢查結果，沒傷到骨頭，只是普通的跌倒扭傷，養幾天就好了，連藥都不用吃。

    林恒擔憂的心徹底落了地，可是一想到葉靈均是因為跟蕭言出去吃飯才會受傷，心裡就一陣火大，見到葉靈均的時候也沒什麼好臉色。

    看著林恒獨自一人回來，葉靈均不由得奇怪的問道︰「咦，學長呢？」話還沒問完，她就看到了林恒高高腫起的眼角，不由驚呼道︰「林恒，你眼睛怎麼啦？你跟學長打架了？學長呢，他傷得嚴不嚴重？」

    聽到葉靈均居然關心蕭言的傷勢，林恒心裡一陣不痛快，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死不了。」

    「呵呵，那就好。」葉靈均乾澀的笑了笑，再也不敢提蕭言了，轉而問林恒道︰「你呢？除了眼睛，你還有哪兒受傷沒，疼不疼，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不用，死不了。」林恒再次冷冷的回了一句。

    這下葉靈均只能乖乖的閉嘴了，林恒這會兒明顯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

    林恒推著輪椅出了醫院，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看到計程車，葉靈均驚訝的問︰「你剛下飛機就來醫院了？」如果他回過家，肯定會自己開車過來，想到這個，葉靈均心裡甜滋滋的，林恒果然很關心她。

    林恒沒吭聲，彎腰將她抱上車，囑咐計程車司機等一下之後，這才拿著輪椅去還給醫院。

    等他還了輪椅回來的時候，看到蕭言居然站在計程車旁邊，正彎腰跟車裡的葉靈均說著什麼，他心裡那股怒火頓時燃燒得更旺了。

    他快步走上去，狠狠地推開蕭言，彎腰鑽進車裡，砰地一聲關上門，厲聲對司機說︰「開車。」

    那司機心疼的看了一眼那車門，別把車門給他摔壞了，心裡這麼想著，可司機還是聽話的將車子開了出去。

    「林恒，我跟學長的話還沒說完。」葉靈均扭著身子朝後看，一邊看，一邊叫著，等車子拐了彎，再也看不到蕭言的時候，葉靈均這才坐正了身子。

    「林恒，學長說……」葉靈均話剛出口，就發現林恒正陰沉著臉，半瞇著眼睛看她，葉靈均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後脖子開始微微發涼。

    林恒這是真的動怒了。

    她知道林恒對蕭言有偏見，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只能舉手投降，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呵，呵呵，我不說了。」

    可是林恒這次卻不吃這一套了，他看著她，冷冷的沉聲悶道︰「葉靈均，你是故意的嗎？」他半瞇的眼眸中釋放出危險的訊息。

    葉靈均咽了口唾沬，「故意什麼？」

    「故意用蕭言來刺激我。」

    葉靈均錯愕的看著他，一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林恒冷哼一聲，語氣帶上了一絲嘲諷，「葉靈均，你以為找蕭言來演戲，我就會吃醋嗎？不，我不會，你這樣做，我只會覺得你愚蠢。那蕭言是什麼人，他就是個人渣，是個敗類，看到你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只會覺得憤怒。如果你只是為了刺激我才和他來往的話，那我勸你省省，你這是在白費心機。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我們只是朋友，聽明白了嗎？」

    葉靈均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以為她是故意找蕭言來刺激他的，目的就為了讓他吃醋？

    老實說，她曾經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也很開心他能因為蕭言而生氣吃醋。可她葉靈均終究還沒有人品低劣到利用蕭言的地步，她也不屑於玩弄這樣的小把戲。更何況，蕭言是真心喜歡她，她怎麼可能以傷害蕭言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和蕭言來往，是因為她實在推脫不過，而這會刺激到他，也絕對純屬意外，可是，他竟然如此質疑她！

    葉靈均心裡也生出火來，她冷笑道︰「林恒，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和蕭言學長來往，就不能是單純因為我喜歡他？還有，你不用一再強調你不喜歡我，我似乎也從來沒說過我喜歡你吧？」

    聽了這話，林恒只覺得一陣抓心撓肺的難受，他赤紅的雙眸幾欲噴火，「你再說一遍，你喜歡誰，蕭言？你喜歡蕭言？」

    葉靈均被林恒像是要吃人的恐怖模樣嚇到了，可她仍然強硬的回瞪著他，說︰「是又怎麼樣？」

    「我不准！」林恒爆喝一聲，一拳重重的揮在車窗上。

    只聽到嚓嚓嚓一陣細碎的聲響，那計程車司機擔憂的從後視鏡中看去，這一看直把他心疼的半死。那車窗竟然被林恒一拳砸爛了，因為貼了隔熱紙的緣故，車窗並未碎裂成玻璃渣，而是從中間向外碎裂形成一個蜘蛛網模樣的裂痕，這車是他自己花錢買來靠行計程車公司的，是私人車啊！

    「我的車……」司機驚呼一聲，心疼壞了，黑著臉指責林恒道︰「年輕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看你把我的車窗捶壞了，你要不要賠我？」

    「對不起，司機，是我不對，我會賠償你損失，換車窗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賠你。」林恒歉意的對那司機說，疼痛讓他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葉靈均被嚇了一大跳，擔憂的朝他的手看去，手背沒流血，可是卻一片青紫的充血狀，不用想也知道，那該有多疼。

    葉靈均看得一陣心疼，想要伸手去撫摸他的手，卻又怕弄疼他，眼眶瞬間盛滿了淚水。

    「疼不疼？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的，我答應你，我以後不跟學長來往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真的？」林恒斜睨著她，神色仍有些懷疑。

    「真的，你不喜歡我和學長往來，以後我就不見他了。」葉靈均認真的說。

    見她不像是在敷衍他，林恒這才緩和了態度，臉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是不是很疼？」葉靈均伸手指了指他的手背，一副想要去觸碰又害怕觸碰的糾結模樣。

    這不是廢話嗎？林恒沒好氣的斜睨著她，揶揄道︰「你試試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葉靈均咧了咧嘴，戲謔道︰「我才沒那麼蠢？想砸玻璃，我不會找把錘子嗎，幹嘛要用拳頭？」

    「葉靈均，你敢說我蠢？」林恒惡狠狠的瞪著她，語氣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你本來就很蠢啊，居然拿拳頭砸玻璃，傷了自己的手不說，還得賠人家玻璃錢跟沒收入的工錢。」葉靈均笑著打趣他。

    「葉靈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林恒大怒，撲上去就要撓她癢癢，可是不小心碰到手背，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開車的司機此時只能無語的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暴風驟雨吵得不可開交，才一會兒功夫，又艷陽高照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真是弄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到了住處大門口，林恒給計程車司機留了自己的電話，說車子維修多少錢，到時候連同沒收入的工錢一起給他。計程車司機也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也不怕林恒賴帳，留下電話號碼就走了。

    從社區大門口到林恒住的那棟大樓，還有一段距離，葉靈均從車上下來就直呼腳疼，走不動道︰「林恒，我腳疼，你背我回去。」

    林恒晃了晃自己受傷的右手，「我手疼。」意思就是不想背。

    「就因為你手疼，不能扶我，所以才讓你背我。」葉靈均振振有詞的說著，還賴皮的說︰「你放心，我會自己抓緊的，保證絕對不會從你背上掉下來。」

    面對這樣無賴的葉靈均，林恒簡直哭笑不得。他是在擔心這個嗎？他是壓根兒不想背好吧？那天會背她，一來是在晚上，人少；二來是在地下停車場，幾步路就近電梯了，沒幾個人看到。

    可現在是大白天的，背著她從社區大門口走進去，會被多少人盯著？好歹他也是精英分子，這讓他以後在社區怎麼見人？

    「葉靈均，你還能再無賴一點嗎？」

    「能啊。」葉靈均點頭，認真的看著他，「要不要我現在坐地上給你來一段兒撒潑的戲？」

    林恒澈底無語了，蹲下身，拍拍後背，「上來吧。」語氣滿滿的都是無奈。

    葉靈均跳著一隻腳，一下蹦到了林恒背上，那股衝勁兒險些把林恒給壓趴在地。

    林恒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沒好氣的回頭瞪著她，「葉靈均，你故意的吧？」

    「有嗎？」葉靈均笑嘻嘻的自問自答，「我沒有，絕對沒有。」

    林恒恨得牙癢癢，可又拿這樣的葉靈均無可奈何，只得閉了嘴，認命的背著她往回走。

    李書語在社區門口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看到林恒和葉靈均下了計程車，本想上前打招呼，可是看到林恒和葉靈均說說鬧鬧的，後來林恒還把葉靈均背了起來，她突然就怯步了。

    其實她站的位置並不隱蔽，他們只要稍微轉轉眼珠子，哪怕只是用眼角的餘光也絕對可以看到她。可是，他們卻誰也沒有發現她，因為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李書語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原來，她的直覺並沒有錯。林恒真正喜歡的人一直是葉靈均，以前是，現在也是，但可笑的是，林恒似乎一直都不自知。

    看清了林恒對葉靈均的感情，李書語忽然又有點慶幸。和林恒重逢以來，她一直在尋思是否還有機會和林恒復合。所以她不停的追問林恒與葉靈均的關係，不停的試探林恒對她的態度，甚至想要以劉景明為藉口加與林恒相處的機會，可現在，她決定徹底放棄和林恒復合的想法了。

    既然林恒自始至終喜歡的人都不是她，她又何必勉強？她不是不戰而退的懦夫，她只是無法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否則，當初她也不會主動提出分手了。說她清高也好，說她軟弱也罷，她就是這樣一個不願屈就的人。

    老實說，林恒並沒有欠她什麼，葉靈均也沒有對不起她。感情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對錯，對錯只在是否遇到了對的人。

    很明顯，對她而言，林恒不是那個人；而對林恒而言，葉靈均就是那個人，如果可以，她希望林恒不要錯過葉靈均。

    想到這兒，李書語突然會心一笑，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可她居然想要再次成全林恒和葉靈均，也許，她也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喜歡林恒吧。

    林恒背著葉靈均進門，剛把葉靈均放在沙發上，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聽到門鈴響了，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李書語，林恒頓時驚了一跳。

    李書語笑著將手上的一個行李包遞到他面前，「你的行李。」

    林恒這才想起，之前剛下飛機就聽說葉靈均出了車禍，著急忙慌的趕去醫院，把行李都忘了，林恒連忙接過行李道謝︰「哦，謝謝，其實你不用專程送來的，讓司機帶去公司，我明天上班順便帶回來就可以。」

    「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站在門口說話？」李書語朝著門裡指了指，用一種老友般熟絡的語氣問林恒，「你不準備請我進去坐坐嗎？」

    林恒突然有些為難，下意識的不想請她進去，葉靈均就在屋裡，請她進去怕是會誤會吧？可人都到門口了，他又怎麼能把人攔在門外？

    就在這時，葉靈均一蹦一跳的朝著門口走過來，她邊跳還邊問︰「林恒，是誰？」

    「李、李書語？」看到李書語的瞬間，葉靈均驚得目瞪口呆。

    李書語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林恒和李書語重逢多久了？為什麼他不告訴她？

    震驚之餘，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開始侵蝕她的心。

    突然間，葉靈均想起了那天早上出現在林恒電話中的聲音。她當時覺得那個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可她作夢也沒想到那會是李書語的聲音！

    林恒這幾天居然是跟李書語一起出差？

    葉靈均心中一陣鈍痛，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早已經重逢了！

    五年來，林恒一直對李書語念念不忘，如今重逢，他們預備要復合了嗎？

    呵呵，怎能不復合，李書語是林恒的初戀，是林恒心底最深刻的眷戀，是她連提及都會被斥責的禁忌，可憐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不願醒來。

    「嗨，葉靈均，好久不見。」李書語笑著和她打招呼，態度十分自然，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望著笑容和煦的李書語，葉靈均心裡卻充滿了苦澀。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她知道自己很失態，很差勁，可她就是做不到坦然面對李書語。

    李書語，這個名字從出現開始便像魔咒一般牢牢禁錮著她和林恒。

    她和林恒從小一起長大，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上林恒，也認定了林恒。她以為林恒也是像自己喜歡他那樣喜歡自己。

    可是，高三的時候，李書語突然轉學到他們班上，李書語一看就是那種特別有教養的女孩，清逸脫俗，溫婉動人，班上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喜歡她，林恒也不例外。

    葉靈均當時很不平，諷刺林恒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記得林恒似乎被她激怒了，說能不能吃到天鵝肉那得看他的本事，她後來說了什麼？她記得她說，那好啊，我就等著看你的本事。

    然後，沒過多久，李書語就真的變成了林恒的女朋友。她以為林恒是因為和她生氣才會去追李書語的，可是她錯了，林恒說他是真的喜歡李書語，李書語溫柔漂亮，善解人意，不像她，瘋瘋癲癲、嘻嘻哈哈。如果說李書語是女神，那她葉靈均就是個女瘋子。

    從那之後，李書語就成了林恒心尖上的人，也成了她和林恒之間永遠也無法逾越的大山。

    大三的時候，他們不知道什麼原因分手了，她以為她又有了重新和林恒在一起的機會，可是林恒卻始終將她排除在心門之外。

    如今，李書語回來了，她是否也到了該放下癡心妄想清醒過來的時候了？

    見葉靈均震驚呆滯的模樣，李書語轉身湊近林恒小聲的問︰「怎麼，葉靈均不知道我回來了？」

    林恒皺著眉回答，「我沒告訴她。」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也許是覺得沒必要吧，也許是怕麻煩，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

    「為什麼不告訴她，你不是說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你還怕她誤會？」李書語繼續小聲的咄咄逼問道。

    「我……」林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怕葉靈均誤會嗎？好像是吧。可是，他為什麼要怕她誤會呢？他明明拿她當普通朋友。

    看著李書語和林恒當著她的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葉靈均突然覺得眼睛發澀，喉嚨發堵。

    她強忍著心中狂湧而來的酸楚及眼睛的淚意，出聲打斷他們，「林恒，你不請李書語進來坐嗎？」

    林恒看了葉靈均一眼，見她神色雖然不太自然，但還算平靜，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他本來還擔心她會暴跳如雷，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見林恒愣著不說話，葉靈均又催促道︰「快請李書語進屋坐吧，我去給你們倒茶。」說著跛著腳往裡走，可是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林恒邀請李書語進屋的話語，「書語，進來坐吧。」

    書語？叫得可真親切，認識二十多年了，林恒卻至今還管她叫葉靈均！

    葉靈均心中的疼痛無形中又增加了兩分。

    因為太過在意林恒對李書語的稱呼，一愣神的功夫，她竟然忘了受傷的腳，等回過神的時候，疼痛的抽氣已經不由自主的呼出口。

    林恒剛把拖鞋遞給李書語，就聽到葉靈均呼疼的聲音，連忙兩步跨上來扶住她，厲聲責備道︰「腳受了傷還到處亂跑。」

    葉靈均咬著嘴唇，沒說話。

    林恒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從林恒抱起她，到林恒把她放在客廳沙發，不過幾步的路程，片刻的功夫，葉靈均卻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崩潰大哭。

    她很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要在乎她腳痛不痛，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自然的當著李書語的面抱她？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做，她會誤會他其實也是喜歡她，在乎她的嗎？

    可是，她忍住了，沒有崩潰，也沒有哭，更沒有質問林恒。但心中的悲傷與疼痛，不捨和眷戀，卻愈發的折磨著她。

    林恒將葉靈均放在沙發上的時候，李書語也換好拖鞋跟了進來。

    「你坐一下，我去拿點喝的。」林恒歉意的對李書語說了一句，便轉身去了廚房，留下李書語和葉靈均兩個人面面相覷。

    也不知道林恒在搞什麼鬼，好一會兒都沒回來，客廳裡寂靜無聲。

    兩人似乎都想要打破沉寂，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和林恒還好嗎？」

    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又相識一笑，雖然只是淡淡的，禮貌性的笑容，可氣氛還是比先前好了不少。

    李書語笑著示意葉靈均，「你先說吧。」

    葉靈均也沒推辭，語氣艱澀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差不多一個月了，林恒沒跟你說嗎？」

    葉靈均苦笑著，搖了搖頭，林恒為什麼不告訴她，是怕李書語誤會嗎，還是怕她破壞他們重修舊好？

    李書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那你一定也不知道，我現在在林恒他們公司上班吧？這麼說吧，林恒現在是我的直屬上司。」

    葉靈均悄然絞緊了十指，他們重逢了，還成了上下級的關係，朝夕相處，可是林恒卻將她蒙在鼓裡，隻字未提。

    他拿她當什麼人？他拿她當什麼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朋友，普通朋友，最多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炮友。她有什麼權利管他的事，他又有什麼義務告訴她他和李書語的事，葉靈均只覺得心臟如針紮似的，疼痛不已。

    看著葉靈均蒼白的臉色，李書語突然有些不忍，於是小心翼翼的問︰「葉靈均，你是喜歡林恒的吧？」

    葉靈均一愣，隨即苦笑著否認道︰「沒有，我和林恒只是朋友關係。」林恒等了這麼多年才把李書語等回來，她不能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更何況，林恒不喜歡她，即便她承認了，除了造成林恒的困擾和李書語的誤會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李書語淡淡的笑了一下，語氣平靜的說︰「你不用急著否認，我沒別的意思，其實，以前我就知道你喜歡林恒了，那時候……」

    「喝果汁。」李書語的話還沒說完，林恒正好端著鮮榨的果汁過來，「在聊什麼，聊得這麼認真。」

    「我們在聊……」李書語才剛剛要回答林恒的問話，卻被葉靈均搶先道︰「我們正在聊你。」

    林恒疑惑頓生，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李書語和葉靈均坐在一起聊他？

    只見葉靈均揚起嘴角，語氣輕鬆的說︰「剛剛李書語說我喜歡你，林恒，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葉靈均一邊說，一邊笑，故作輕鬆的語氣裡甚至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彷彿真的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我們是朋友、是閨蜜、是兄弟耶，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葉靈均沉浸在自己的自說自話裡，她以為自己這麼說是在緩解尷尬；她以為這麼說是在李書語面前幫林恒澄清；她以為這樣玩笑的話語可以掩蓋一切，殊不知，她氤氳含淚的雙眸和微微發顫的聲音卻徹底的出賣了自己。

    李書語糾結的看著葉靈均，「葉靈均，你不用……」假裝不在意，也不用刻意說假話，可是她的話第三次被打斷了。

    林恒面色陰沉的看著葉靈均，忽而冷冷一笑道︰「是很好笑，她怎麼可能喜歡我？她喜歡的是她的蕭言學長。」林恒明明是在看著葉靈均，可他的話卻分明是在跟李書語說。

    說到這兒，他轉頭看著李書語，繼續說︰「蕭言，你應該不認識吧，那可是當時我們學校臭名昭著的人渣、敗類。」

    「林恒，你住嘴，學長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不許你污蔑他。」葉靈均怒聲喝道。他私下裡在她面前詆毀蕭言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當著李書語的面污蔑她的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靈均對蕭言的維護徹底點燃了林恒的怒火，「蕭言是什麼東西？我們打從娘胎裡就認識了，你居然為了他和我發火？」

    「是，我就對你發火了，誰讓你侮辱蕭言學長的？」葉靈均怒目而視，「蕭言學長是我的朋友，是我最欽佩的人，我不許你侮辱他。」

    戰火已然打響，兩人唇槍舌劍、針鋒相對，竟然沒人在意坐在一旁的李書語。

    他們這是把她當空氣了吧？李書語一陣陣無語。

    眼看兩人之間的爭吵愈發不可開交，李書語終於插嘴打斷他們道︰「抱歉，我看我還是先離開。」說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這時兩人彷彿才注意到李書語的存在，雙雙冷靜了下來，又同時露出了一臉的尷尬，這個時候，兩人都不好意思說什麼挽留的話。

    見李書語是真的要離開，林恒連忙跟著起身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李書語笑著拒絕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之前是司機送你過來的吧？這兒出去搭車不方便，你還帶著行李，還是我送你回去。」林恒說著，換了鞋，拿著鑰匙跟著李書語出了門。

    李書語在門口回頭看了葉靈均一眼，微微一笑，「葉靈均，再見。」

    沒等葉靈均回答，林恒已經催促道︰「走吧，車在地下停車庫。」

    兩人拿著行李，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坐上車，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庫，駛出社區大樓，朝著李書語的住處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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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路上李書語都側著頭看林恒，看得林恒一陣不自在，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又讓你見笑了。」

    李書語知道他說的是之前當著她的面和葉靈均吵架的事，可是卻不置可否，反而笑著問他，「林恒，你還記得嗎？我們交往的三年時間裡，你甚至連大聲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沒有。」

    「是嗎？我不大記得了。」林恒淡淡的回答，「可能是因為你性格好吧，想吵也吵不起來。」

    「你錯了，其實我們從來沒吵過架，不是因為我脾氣好，而是因為你不愛我。」李書語語氣平靜無波的解釋，「也許你當時對我有幾分喜歡和欣賞吧，可是卻遠不到深愛的地步，所以你才會包容我的一切，看起來好像是對我好，對我寬和，對我溫柔，可事實上這又何嘗不是你不夠在乎我的一種表現呢？」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林恒微微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他會覺得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難道你沒發現，你對葉靈均的在乎遠超你自己的想像嗎？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你會嫉妒；聽說她出了車禍，你會擔心；看到她維護別的男人，你會生氣，只要是關於葉靈均的事，你都無比的上心。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你的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李書語的話在林恒心裡掀起了驚濤巨浪，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書語，「這能說明什麼？就像我說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任何人都熟悉彼此，在乎彼此也是理所應當的。」

    「林恒，難道你還沒發現嗎？你所謂的關心和在乎早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疇。」李書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言語肯定的說道︰「你其實一直都深愛著葉靈均，因為愛，所以想要佔有，想要控制，想要霸住她的一切，哪怕是她的想法，她的言論。」

    這就是愛嗎？林恒仍有些難以置信。

    李書語無奈的嘆了口氣，沉聲道︰「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麼要和你分手嗎？」

    林恒緩慢的回答，「你說我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你，而是葉靈均。」說話間，眉頭皺得更緊了。

    「以前我沒有看錯，現在我更加確定這一點。」李書語目光堅定的看著林恒。

    林恒震驚了，錯愕了，混亂了，過往的點點滴滴彷彿走馬燈一般一幕幕湧入腦海。

    會撒嬌耍賴找藉口賴在他背上不下來的葉靈均；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葉靈均；會和他橫眉豎眼爭吵不休的葉靈均，會一邊指責他買的公寓樓層太高，離她的住處太遠，卻又一邊往他那兒跑，不停給他準備食物，收拾房間的葉靈均；會在前一刻把他氣得半死，後一刻又讓他心情大好的葉靈均……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的心裡、腦子裡竟然填滿了葉靈均。

    他喜歡葉靈均？他喜歡葉靈均？是的，他喜歡葉靈均！

    林恒只覺得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一顆心彷彿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該死的，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看著林恒沉默不語，神色變幻，李書語悄然將頭轉向了車窗。她知道，林恒需要冷靜的想一想，她相信，林恒很快就會想明白他對葉靈均的感情。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林恒略顯激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書語，謝謝你。」

    「謝我什麼？」李書語轉回頭看著他，明知故問。

    「謝謝你點醒了我。」林恒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興奮和激動，情緒十分的高漲，「我想，你說得對，我確實喜歡葉靈均。」

    「其實，不用我提醒，你遲早也會自己發現的。」李書語微微一笑，神色間充滿了寧靜，成全的感覺，其實並不壞。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林恒無比真誠的道謝。

    李書語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道謝。

    過了一會兒，李書語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林恒說道︰「哦，對了，我之前請你幫忙的事，現在不用了。」

    林恒瞥了她一眼，疑惑道︰「怎麼？解決了？」

    「不是。」李書語輕輕搖頭，「之前請你幫忙，是因為你沒有女朋友，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再讓你幫忙，只怕不適合。」

    聽到李書語的話，林恒心裡滿是感激，其實他能感覺出來，李書語曾經有過想要和他復合的念頭，可她卻沒有將葉靈均當做情敵，反而豁達的點醒他，讓他不至於錯過葉靈均。如今為了避嫌，更是體貼的主動拒絕他的幫助，能和李書語這樣善解人意的女人交往過，是他林恒此生之幸。

    可正因為對她充滿了感激，他才更沒有不幫忙的道理，於是，他微微笑了笑，說︰「沒什麼不適合的，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至於葉靈均那兒，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和她解釋的。」

    李書語見林恒說得真誠，又想到劉景明這幾日愈發頻繁的奪命連環call，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接受林恒的幫忙，畢竟，要她臨時再去找個男人來假扮她的新男友，還不能被劉景明看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著林恒頭也不回的跟著李書語離開，葉靈均先前和林恒吵架的力氣被瞬間抽乾了，整個人仿若泄了氣的皮球萎靡不振。

    李書語回來了，她和林恒那似是而非的關係也終於走到了盡頭。

    心仿如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喪失了知覺。

    她慢慢的走回房間，洗了澡後，爬上床，將自己整個人埋進了被窩裡。

    她覺得好累，她現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覺，嗯，什麼都不想，好好的睡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靈均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開門進了她的房間，她知道，那個人必然是林恒。

    「葉靈均。」林恒站在床前，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身影，語氣柔和的叫了她一聲。

    葉靈均一動也不動，彷彿她真的睡著了一般。

    林恒不知道葉靈均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裝睡著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抑制不住心裡幾欲噴出的情愫，繼續說道︰「葉靈均，書語回來了，我……」

    他剛開口，就被葉靈均語氣激動的打斷了，「你別說了，我什麼都懂。」

    「你懂？」林恒不自覺的皺起了眉，他想告訴她，李書語回來了，他原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一直是李書語，也以為自己一直在等她回來。

    可事實上，他發現他對李書語只有朋友之情，並沒有男女之愛。他想告訴她，李書語點醒了他，他嘴上說什麼拿她當朋友、當妹妹，可事實上，他心裡卻一直是喜歡她的。

    他想告訴她，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妻子，做他一輩子的女人，這些，她真的都懂？

    葉靈均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對著林恒露出一個我都懂的笑容，說︰「李書語回來了，你們要破鏡重圓了嘛，我都知道。」她自說自話的接著道︰「你等了她五年，終於把她等回來了，這是喜事，我要恭喜你。」

    這就是她說的她都懂？林恒滿腔的熱情被瞬間化作了怒火。

    「你說真的？」林恒寒聲問道。

    「當然，十二萬分的真。」葉靈均只差舉天發誓了，她語氣輕快的說︰「以前我連提一下李書語的名字你都會發火。現在好了，她終於回來了，我再也不用避諱她的名字了。哦，對了，李書語說她已經回來一個月了，你居然不告訴我，也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擔心我壞你的好事，我是那種人嗎？」

    葉靈均滔滔不絕的說著，可林恒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笑得越自然，話說得越灑脫，林恒心裡的怒火就越旺盛。她就這麼不在乎他，她就這麼巴不得他和李書語舊情復燃，她就這麼想從他身邊逃開？

    不久之前不是還主動開口說要和他在一起的嗎，現在卻迫不及待想和他分手，她不是一直都喜歡他嗎？

    不，她不喜歡他，她從來沒說過喜歡他，她曾經提出和他在一起，不過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已。

    他怎麼忘了，她喜歡的人是蕭言，是蕭言！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李書語的出現，反而可以拿李書語當作和他分開的理由。

    林恒雙目赤紅的看著葉靈均，沉聲道︰「葉靈均，我只問你一次，你喜歡我嗎？」

    面對林恒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葉靈均突然愣住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突然大笑了起來，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怪聲叫道︰「哎喲，林恒，你腦袋壞掉了嗎？怎麼會問我這麼可笑的問題？我們是朋友，是閨蜜，是兄弟，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所以說，你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蕭言？」林恒目眥欲裂，握拳的手背青筋畢露。

    怎麼又扯到學長身上了？葉靈均皺了一下眉，隨即承認道︰「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你有你的李書語，我有我的蕭言學長，這樣不是很好嗎？」

    「葉靈均，你找死！」林恒瘋狂了，大吼一聲，撲到了葉靈均身上。

    從天亮到黃昏，從黃昏到夜深，兩人沒有吃飯，沒有說話，誰也記不清做了多久，誰也記不得他們做了幾次，甚至，忘了他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林恒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已經空了，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有了一絲驚慌。

    他從床頭櫃上摸來電話，想都沒想就撥給葉靈均。可是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突然就想起了葉靈均對李書語滿不在意卻急著從他身邊逃走的態度，語氣不由得帶上了火氣，「這麼早，你去哪兒了？」

    電話那頭的葉靈均明顯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的回了一句，「上班啊。」

    和以前一樣，葉靈均的語氣輕鬆自然，彷彿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林恒心裡的火氣瞬間被澆滅了。

    他沉默了，又過了一會兒才說了聲，「哦。」然後便再無說話，他只覺得心裡悶悶的彷彿壓著什麼東西，說不出的沉重。

    葉靈均也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林恒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他想說什麼？她很想有所期待，可是她知道，這不過是妄想，林恒打電話一定只是因為一早起來沒看到她的人罷了。

    電話依舊保持著通話，可兩個人卻在電話兩端無言的沉默著。

    過了很長的時間，葉靈均終於忍不住打破這死寂的僵局，小聲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林恒聲音低沉而壓抑的小聲回答，「沒有了。」

    葉靈均說︰「嗯，那我掛電話了。」

    林恒回答，「好。」

    又過了十幾秒，葉靈均這才掛斷了電話。

    望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林恒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不過是一通再尋常不過的電話，可他卻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掛上電話的瞬間，葉靈均再也忍不住了，淚水破眶而出。

    昨天她還在為林恒剛下飛機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去醫院接她而深受感動；還在為林恒因蕭言吃醋而沾沾自喜；還在為林恒在大白天屈尊背她而欣喜若狂。

    可是今天，她和林恒卻已經分道揚鑣，甚至到了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昨天她明明還覺得自己身處天堂，被林恒百般呵護；現在她卻如墜煉獄，恨不得立即死掉。

    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葉靈均到辦公室的時間很早，等同事們陸陸續續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所有的悲痛都收起來，只有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尚未恢復正常。

    來上班的同事看到她，無不驚訝的問她，「靈均，你昨天不是出車禍受傷了嗎，怎麼沒在家多休息幾天？」

    葉靈均淡笑著回答，「要是請假的話，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沒了，我才不要。」

    「不對，靈均你昨天下午不是就沒來嗎？你這個月已經沒有全勤獎了。」有人提醒道。

    「不是吧？我怎麼把這給忘了？」葉靈均驚呼一聲，伸手扶額，一副痛心疾首捨不得全勤獎的模樣。

    有人看不過眼了，打趣道︰「我說葉靈均，你要不要這麼在乎那點小錢？你男朋友可是百大企業的總經理，還會缺錢給你花？」

    辦公室的人都以為林恒是她的男朋友，她也希望林恒是，所以以前他們誤會，她從來沒想過解釋，可現在，葉靈均苦笑著說︰「林恒是我的青梅竹馬，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吧？你們不是交往好幾年了嗎，怎麼突然就不是你男朋友了？」有人疑惑。

    有人恍然，「該不是因為那個叫蕭言的男人，你和林恒分手了吧？」那個蕭言這陣子追葉靈均追得緊，又是送花、送多肉植物，又是請吃飯看電影的。

    這時，昨天給林恒打電話的那同事，開始自責起來，「靈均，對不起，昨天我也是急糊塗了才會給林恒打電話，我還說了你是跟蕭言出去吃飯遇到車禍的。他去醫院是不是撞見你和蕭言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很生氣，所以才跟你分手，對不起，靈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和林恒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以前不解釋是覺得沒必要。可現在他有女朋友了，要是再不說清楚，讓他女朋友知道了鬧了誤會就不好了。」

    葉靈均無奈的解釋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到林恒，她來上班，是為了用工作麻痺自己，而不是來和她們探討她和林恒的關係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不是吧？林恒不是對你很好嗎？你們怎麼會分手呢？」

    「林恒真的有新女朋友了，他真的拋棄你了？」

    「靈均，我們都不瞎，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喜歡林恒，你說你既然喜歡林恒，為什麼不跟他表白呢，你怎麼能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個，靈均，你之前是不是哭過了？我才說，怎麼一大早眼睛就紅紅的。」

    眾人還在義憤填膺，葉靈均卻早已經無力招架，起身悄然退開。

    她進廁所，直到上班時間到了才回到辦公室。

    只要有人還想和她說林恒的事，她就以上班時間必須工作為由擋住了所有人的八卦和不平。

    忙碌真的可以減輕傷痛，也可以讓時間過得更快。

    一天的時間在忙碌中很快就接近了尾聲，臨近下班的時候，葉靈均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我是葉靈均，請問哪位？」

    「你好，葉靈均，我是李書語。」電話那頭傳來李書語清靈好聽的聲音。

    葉靈均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呆了片刻這才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想約你吃飯，或者喝咖啡，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用了。」葉靈均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便道︰「我知道你想和我聊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和林恒只是朋友關係，真的，我不喜歡他，也不會纏著他。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影響你們復合，就這樣，我掛了。」

    葉靈均急切的表態，然後倉促的掛斷了電話。

    可是，李書語隨即又打了過來。

    葉靈均這次直接掛掉她的電話，等李書語第三次打過來的時候，她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聽到電話中傳來的提示音，說對方已關機，李書語頓時錯愕不已。

    葉靈均誤會了！

    她打電話，純粹是出於關心。昨天跟林恒說了那番話，以為林恒回去會跟葉靈均表明心跡，他們也會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今天看林恒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好幾次想問林恒，可林恒都避而不談，所以，她才說約葉靈均出來聊聊的，可事情哪個環節似乎出了問題。

    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她拿了包，提前離開公司，她決定去葉靈均的公司門口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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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葉靈均下班剛走出公司，就看到馬路對面似乎有個女人在對她揮手，定睛一看，居然是李書語。

    她下示意的轉身，低著頭疾步離開，以為視而不見，就可以當做李書語沒有出現。

    可是，似乎是看出她的逃避，李書語竟快步穿過馬路朝她追來。

    見李書語追過來，葉靈均腳下也越走越快。因為低著頭，剛走了一小段路迎面撞在蕭言身上還不自知。

    「對不起。」她道了一聲歉，準備繞開那人繼續往前走，可是肩膀卻被人摁住了。

    從昨天葉靈均被林恒帶走之後，他給葉靈均打了好幾個電話，可葉靈均都沒接，他才會在她下班的時間來她公司門口堵人。其實他也是抱著撞撞運氣的心態來的，畢竟葉靈均受了傷，他也不確定她今天會不會來上班。

    幸運的是，葉靈均來上班了。

    看到她走出公司的時候，他本來正準備叫她，可她卻逃也似的低頭趕路，就連撞到他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的意思。

    「靈均，你這是討厭我了嗎？」蕭言落寞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悲傷，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學長？」葉靈均聞聲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驚慌與不安。

    「靈均，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蕭言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不是的，學長，你誤會了。」葉靈均連忙搖頭擺手，可隨即又緊張的說道︰「學長，我們能不能先離開這兒，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說話間，葉靈均拉著他就要走，可蕭言卻拽著她，不讓她離開，「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葉靈均，你等等我；葉靈均，我們談談。」

    蕭言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個容色美麗，穿著時髦，渾身透著一股精明幹練的女人朝這邊快步趕來。

    沒等蕭言問那個女人是誰，葉靈均已經再次將他往前拽，語氣中滿是懇求，「學長，我們先離開這兒好不好？」

    那個女人是誰？葉靈均為什麼要急著躲避她？蕭言心裡充滿了疑惑，可是見葉靈均面色蒼白，神色惶恐，一副十分不願意見那女人的可憐模樣，不由得心中一軟，點頭應允道︰「好，我們走。」

    葉靈均明顯急於離開這裡，走得極快，腳上的傷痛很快就讓她汗流如柱，臉色慘白。蕭言一直在擔心葉靈均，所以時刻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此時見到這情景，頓時懊惱至極，他怎麼把她腳受傷的事給忘了呢？蕭言彎腰一把將葉靈均打橫抱了起來。

    「學長？」葉靈均嚇了一跳，震驚的看著他。

    「腳很疼吧？」蕭言柔聲說道︰「我的車就停在前面，我抱你過去，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裝堅強。」

    「學長，謝謝你。」葉靈均緊緊抓著蕭言胸前的衣服，長長鬆了口氣。

    李書語追著葉靈均過來，還沒追到身前，就看到葉靈均和一個陌生男人糾纏不清。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個男人竟然一把抱起葉靈均，快速消失在轉角處。

    李書語疑惑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來，那陌生男人可不是那天她和林恒吃飯時看到的那個男人嗎？那天他就和葉靈均在一起，林恒當時看到他們還很生氣來著，那男的和葉靈均是什麼關係？

    就在李書語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傳來，「書語，你怎麼在這兒？」

    李書語從怔愣中回頭，看到眉頭緊鎖的林恒，不由得驚奇道︰「你也是來找葉靈均？」

    林恒面無表情的點頭，可心裡卻煩躁不已。早上的時候打葉靈均的電話還好好地，可下班的時候再打她電話，卻發現她電話關機了。他心裡有些不安，所以直接來她公司門口逮人。不過，因為正逢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塞車，所以來遲了一會兒。

    李書語嘆了口氣，解釋道︰「我看你今天精神不是很好，知道你和葉靈均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心想是不是葉靈均對我有什麼誤會，所以想來找她談談，化解一下，可是她似乎不想見我，著急地走了。」

    「她已經走了？」林恒的語氣有些急切。

    「嗯。」李書語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挑眉問道︰「林恒，你和葉靈均之間到底什麼情況？她不是喜歡你嗎，來接她那個男人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哪個男人？」林恒心臟猛然一跳。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就是我剛來公司上班那天，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看到和葉靈均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李書語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十分不解的說道︰「那天我就覺得他們關係有些親密，今天我居然看到……」

    話到此處，李書語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林恒原本還算克制的臉色此刻已經全黑了。

    「看到什麼？」林恒沉聲問道。

    李書語頓了頓，終究還是如實說道︰「那個男人當街將葉靈均抱起來。」說完，李書語又寬慰道︰「你也別太生氣，或許是因為葉靈均腳受了傷的綠故吧。」

    林恒此時哪裡還聽得進去李書語的話，他和李書語重逢吃飯那天的事他記得很清楚，那天和葉靈均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蕭言。那天他們不止吃了飯、逛了街，還去看了電影，看的還是葉靈均最喜歡的恐怖電影。

    蕭言，又是蕭言！

    該死的葉靈均，她不是答應過他不會再見蕭言的嗎？昨天才答應他的事，今天就違約了！她是有多放不下蕭言，還是說，她昨天答應他的時候壓根兒就不是認真的，只是在敷衍他，欺騙他？

    林恒心裡充滿了嫉妒和憤怒。

    看著林恒神色間掩飾不住的痛苦，李書語心裡突然有些後悔，或許她不該提及那個男人的事，她小心翼翼的問︰「林恒，你沒事吧？」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林恒此時哪有心思在意李書語的愧疚和不安，留下一句道歉，大步朝著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蕭言抱著葉靈均走在大馬路上的畫面。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到葉靈均面前，當面問她，這是不是真的，她昨天答應他的事都不作數了？

    還有，她現在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其實不用猜也知道，她現在肯定和蕭言在一起。

    該死的！

    林恒急不可耐的駕車直奔葉靈均租的小公寓，他不認為，葉靈均會乖乖的回他那兒去，所以，來這兒逮人就對了。

    這裡他已經很久沒來了，可彎彎繞繞的路他卻依然記得很清楚。葉靈均租住的房子就靠著馬路邊，車停在樓下，仰頭往上看就能看到她的房間。

    林恒坐在車裡抬頭看了看，只見她的燈還黑著，一路上累積的怒火頓時又多了兩分。這麼晚還沒回來？林恒惱怒的狠狠捶了幾下方向盤，可天知道，這會兒還不到晚上六點，天還沒黑呢。

    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林恒幾欲暴走的時候，一輛車停在林恒前面不遠的地方。

    只見蕭言從駕駛座下來，快步繞到另一旁，拉開車門，伸手將葉靈均扶了出來。

    蕭言看了一下眼前的六層公寓，問︰「靈均，你住幾樓？」

    「四樓。」葉靈均回答。

    「你這應該沒電梯吧？」蕭言斷言，這種公寓早就過時了，因為地段不好的緣故，一直沒有再開發，所以就這麼不好不壞的保留著。

    「我背你上樓。」蕭言微笑著蹲在了葉靈均面前。

    葉靈均看著蕭言的後背，不由得想起了林恒。除了小時候第一次背她，林恒從來沒再主動背過她，每次都是她想方設法的強迫他背她的。

    「怎麼了？」蕭言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葉靈均的體重，忍不住扭頭過來看她。

    葉靈均伸手拉了蕭言一下，低聲說︰「學長，你不用背我，我可以自己走上去的。」

    蕭言站起身，說︰「不喜歡背嗎？那我還是抱你上樓。」說著作勢就要像白天一樣去抱她。

    稍早是因為猝不及防，這會兒葉靈均怎麼可能還讓他抱到？連忙跛著腳後退兩步拒絕道︰「學長，不用不用，你、你扶著我就可以了。」

    「你確定？」蕭言看看她的腳，仍有些擔心。

    「嗯。」葉靈均連連點頭。

    見狀，蕭言也不好強求，只得伸手攙扶住葉靈均往公寓裡走。

    就在這時，蕭言只覺得身後刮來一陣冷風，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人已經摔在了地上。

    「學長！」葉靈均一聲驚呼，想要去拉住蕭言，自己卻被一把拉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林恒？」葉靈均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恒，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蕭言被林恒從背後偷襲，一腳踹倒在地，頓時怒火中燒。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葉靈均被林恒緊緊的摟在懷裡，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呵斥道︰「林恒，你這個混蛋，你想做什麼，放開靈均！」

    可是林恒卻將蕭言直接無視，低頭逼視著葉靈均，問︰「說，你們這麼晚才回來，幹什麼去了？」

    「林恒，你放開我。」葉靈均看看蕭言，又看看林恒，神色間滿是不安和慌亂。蕭言知道她喜歡林恒，也知道林恒不喜歡她，所以她在他面前可以毫不避諱她暗戀林恒的事實。

    可是，蕭言是她敬仰的學長，是她尊敬的人，是她珍惜的朋友，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對林恒的愛卑微到何種地步，她不想在他面前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讓我猜猜，你們是不是手牽手逛街去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秀恩愛去了？」林恒話語中滿滿的尖刻，還有掩飾不住的嫉妒和瘋狂。

    「林恒，你到底在說什麼？」葉靈均痛苦的皺著眉頭，不停的掙扎著，「林恒，你放開我。」他摟得太緊了，手臂勒得她生疼。

    「葉靈均，你昨天才答應我說不見蕭言，今天就跟他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你把我當猴耍，還是說，你就這麼喜歡蕭言？」

    提到這事，葉靈均明顯有些愧疚，她是答應過他不見蕭言，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蕭言和李書語會同時來她公司門口等她下班？

    「葉靈均，你和蕭言是不是……」林恒頓了頓，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殘忍和傷痛，「睡過了？」

    「你說什麼？」淚水幾乎是瞬間就填滿了眼眶，葉靈均忘記了掙扎，揚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恒，心裡瞬間升起一種撕裂般的疼痛。他在質疑她！他竟然如此質疑她？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葉靈均是喜歡他林恒的，可是他卻總是看不到、聽不到，反而質疑她。

    葉靈均的心痛無法言說，葉靈均的委屈和失望更是無從說起，可是她的沉默不語，在林恒看來卻變成了默認。

    「睡過了？你真的和蕭言睡了，是不是？」林恒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掐住了葉靈均的細長的脖子，他拉近與她的距離，近到幾乎臉貼臉的程度。他死死的盯著她，目光中閃爍著瘋狂和危險的訊息，他聲音低啞的問︰「葉靈均，是蕭言的技術好，還是我的技術好？我猜還是我的技術更好吧？要不然昨晚你也不會纏著我不放，要了一次又一次，你數過沒有，昨晚在我身下高潮了多少次？」

    「混蛋，林恒，你就是個混蛋！」葉靈均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和學長是清白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葉靈均瘋狂的拍打著林恒的肩背、胸膛，心痛至極，他怎麼可以如此質疑她，怎麼可以在學長面前如此詆毀她？

    一直插不上嘴的蕭言，此時見葉靈均情緒如此激動，再也忍不住了，衝上來就要去搶葉靈均，「林恒，你對靈均說了什麼？你這個混蛋，你放開靈均！」

    林恒已經鬆開了掐著葉靈均脖子的手，雙手環腰摟著她，連退幾步，避開蕭言衝上來的攻勢，冷聲說道︰「蕭言，我警告過你，讓你離葉靈均遠點，你再找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話，林恒一把抱起葉靈均，轉身上了自己的車，一溜煙走了，只留下蕭言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林恒，你要帶我去哪兒？你停車，我要下車；林恒，你停車！」葉靈均哭喊著，掙扎著，可是林恒卻將車速越開越快。

    該死的！他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對葉靈均的感情？如果早一點發現，他們是不是早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該死的蕭言！幾年前他就對葉靈均虎視眈眈，如今居然還賊心不死。

    該死的葉靈均！她就這麼喜歡蕭言，寧可違背對他的承諾，也要和蕭言來往？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林恒一拳重重打在方向盤上，神色間布滿了厲色。

    不管葉靈均喜歡誰，他都不準備放她離開，她是他的女人，這輩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葉靈均頹然無力的靠在副駕駛座上，她已經放棄掙扎，放棄叫罵，在林恒面前，這些都只是浪費力氣而已。

    車子開回他住的社區，停在地下停車場。

    林恒下車走到另一側，拉開葉靈均的車門，他俯下身對她說︰「下車。」

    葉靈均轉過臉去，不看他的人，不聽他的話，拒絕下車的態度十分明確。她不明白，林恒到底想幹什麼？她以為昨天他們已經把話說開了，現在他們就只是單純的普通朋友了不是嗎，那他把她帶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想下車？」林恒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下一刻探頭進車裡，狠狠吻住葉靈均的嘴。

    葉靈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質疑她和蕭言學長的清白，現在又自以為是的親她？

    葉靈均惱怒不已，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疼得林恒連忙鬆開她。

    「葉靈均，你真是屬狗的嗎，除了咬人，你還會點兒別的？」林恒摸了摸被她咬過的嘴唇，真疼，居然咬出血了，這女人還真咬得下去！

    「哼！」葉靈均冷哼一聲，狠狠地瞪著他，不說話，臉上表情是一副他再敢試試看的兇狠模樣。

    「還不下車？」林恒也不生氣，用帶著邪性的笑容瞅著葉靈均說︰「或者你是想在這車上跟我重溫點別的什麼？」

    林恒這話充滿了暗示意味，上次開完同學會回來的時候，兩人就在車上來了一回，想想，當時和現在的時間地點幾乎完全吻合。

    葉靈均沒出息的燒紅了臉，惱羞成怒的狠狠推了一把林恒，然後自己乖乖的下車，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臉。

    見她下車，林恒笑著湊上來，伸手就要抱她，葉靈均連忙後退一步，後背緊緊的貼著車門，緊張的問︰「林恒，你幹什麼？」

    「抱你上樓。」林恒語氣輕鬆自然的說︰「看不出來嗎？」

    「我可以自己走。」葉靈均皺了皺眉，準備繞開他，誰知，林恒卻趁機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葉靈均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摟住他的脖子，隨即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林恒，你放我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恒抱著她走向電梯，一邊走一邊語帶不悅的說︰「蕭言都可以在大馬路上抱你了，我還不能在電梯裡抱你？」

    葉靈均有些無語，在林恒不講理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她只得別開臉，不去看他，也不跟他說話。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在電梯裡又遇到了那對年輕夫妻，不過這次那位老太太不在。那年輕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兩人臉上都有笑容，關係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時候融洽了不少，只是，那女人的嘴依然那麼討人厭。

    剛見到他們，那女人就語帶揶揄的說︰「都說秀恩愛分得快，你們這麼個秀法兒，怎麼還沒分？」說著，別有深意的看著林恒和葉靈均，上次是背的，這回都換成公主抱了？

    葉靈均狠狠的在林恒腰上掐了一把，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可林恒卻不為所動，反而笑著對那女人說︰「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怕是這輩子也分不開了。」

    「哼！」那女人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們，也不再說話。

    這時，他旁邊那男人又連忙跟林恒道歉，道完歉又回頭去哄那女人，「你是不是羨慕人家了？那我們也一輩子不分開，要不，我也抱你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說著作勢就要去抱那女人，那女人沒好氣的推開他，「幹什麼？大庭廣眾的。」可臉色卻明顯比剛剛好了幾分。

    那對小夫妻依舊先離開電梯，林恒和葉靈均一直往上，電梯最後停在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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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林恒抱著葉靈均大步走出電梯，進了屋，燈都沒開，鞋也沒換，便極不可待的將她抱進房間，壓倒在床上。

    葉靈均一直在想林恒在電梯裡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輩子也分不開了？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過他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所以說這輩子分不開？還是說她可以奢望一下，他說的這輩子分不開其實是另一層意思？

    葉靈均想得太入神了，直到感受到身上來自於林恒體重的壓力，她才驚覺，兩人這情勢是不是不太對？

    她猛地推開他，翻身坐了起來，一臉驚慌的瞪著林恒，「林恒，你、你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林恒再次湊了上來，二話不說就要去吻她。

    葉靈均再次推開他，「林恒，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們不是說好了，做回普通朋友嗎？」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葉靈均瞠目結舌，昨晚他們不是把話攤開了嗎？李書語回來了，她退位讓賢，不妨礙他們破鏡重圓，不就是斷絕炮友關係，做回普通朋友的意思？

    見葉靈均一臉呆滯，林恒伸手箝住葉靈均的下巴，深深的凝視著她，「葉靈均，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管你喜歡誰，我都不準備放你走了。」她早已變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他又怎麼可能放任她從他身邊溜走？

    「什麼意思？」葉靈均只覺得心臟怦怦亂跳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葉靈均，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想要從一而終嗎？那我也告訴你，你葉靈均既然做了我林恒的女人，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所以，你剛剛在電梯裡說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不是因為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葉靈均愣愣的看著林恒問。

    「去他的朋友！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葉靈均，你聽好了，我要你一輩子做我林恒的女人！」

    葉靈均呆呆的搖頭晃腦，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清醒，林恒要她一輩子做他的女人？這是真的嗎，不是她在作夢吧？

    看著傻掉的葉靈均，林恒心裡升騰起絲絲甜蜜，其實這女人對他並非全無感情。

    林恒低頭再次吻住了葉靈均的嘴，溫柔而深情，葉靈均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熱烈的回應著他，這個吻，前所未有的甜蜜。

    吻快速的點燃了兩人的慾火，火勢迅速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輕柔的吻變得激烈，輕摟在葉靈均腰間的手也變得不再安分。輕撫過她的纖腰，撫摸過她的翹臀，揉搓著她胸前的豐盈，那雙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

    葉靈均不知道什麼時候累得睡著了，林恆無奈的苦笑著，將自己那仍未盡興的堅挺從她體內退了出來，林恒抱著她去浴室給兩人清洗了一遍，這才重新回到床上。

    看著葉靈均熟睡的容顏，林恒心裡湧動著一股莫名的情愫，滿滿的，彷彿要溢出來一般，讓他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意識到，原來他是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女人了。

    還好，他們還沒走遠。

    葉靈均覺得自己彷彿作了一場夢似的，醒來之後仍有些迷茫。可是等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林恒的房間，林恒的床，再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疲憊酸痛，最後看到自己胸口手臂上斑斑點點的痕跡之後，她終於意識到昨晚那些都不是作夢，而是真實發生，也就是說，林恒說要她一輩子做他的女人，也是真的！

    葉靈均抱著被子傻笑了好一陣子，笑得跟書上寫的那個考到鬍子花白才中舉的范進似的，開心到不行。

    等她終於恢復平靜的時候，她才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她上班遲到了！

    葉靈均再也顧不得回味昨晚的歡愉了，翻身就要起床，可身體的酸痛又迫使她跌回床上。

    她嘆了口氣，給辦公室的同事打了電話，「小美，我睡過頭了，麻煩你幫我跟主任請假。」

    「林恒幫你請過假了，說你腳傷還沒好，要請兩天假。」電話那頭傳來小美不懷好意的聲音，「林恒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幫你請假，你現在又來請假，葉靈均，你老實交代，你和林恒是不是和好了？你該不是昨晚操勞過度，睡到現在才起來，所以不知道林恒幫你請過假了吧？」

    「胡說什麼，請過假就好，那我掛了。」葉靈均紅著臉著急忙慌的掛斷了電話。電話掛斷之前，似乎還傳來了小美戲謔的聲音，「葉靈均，你現在不心疼全勤獎了？」

    葉靈均又躺了一會兒，最後肚子實在太餓了，才不得不爬起身去廚房找吃的。

    林恒給她做了早飯，煎蛋加火腿三明治，還給她留了字條，說他上班去了，還叮囑她，說早餐要是冷了，務必熱一下再吃。

    這傢伙體貼的時候，真心讓人無話可說。

    葉靈均一整天無所事事，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實在無聊了，這才想起做一次大掃除，老實說，這房子已經一個多月沒好好打掃過了。

    因為林恒這房子面積太大，做一次大掃除很不容易。葉靈均忙了一上午才打掃了一小部分；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接著打掃，好不容打掃完，卻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想著林恒就要下班回來了，葉靈均又開始忙晚飯。可剛剛走進廚房，卻接到林恒的電話，說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了，葉靈均做飯的熱情也瞬間被澆滅了。

    就在這時，蕭言的電話打了過來，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學長。」

    「靈均，你還好吧？林恒沒對你怎麼樣吧？」蕭言明顯帶著關心的聲音傳了過來。

    「學長，你別擔心，林恒沒對我怎麼樣。」葉靈均回答著蕭言的關切，可心裡卻糾結至極。

    蕭言喜歡她，這一點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可她明明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卻還以朋友的名義，享受著他對她的溫柔和關懷，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

    如果可以，她以後還是少見蕭言的好，畢竟，林恒對蕭言的成見不是一般的深，想到這兒，葉靈均不禁莞爾，林恒那傢伙其實就是個醋壇子。

    「學長，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葉靈均主動邀約。

    「好啊。」蕭言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半個多小時後，蕭言開著車過來接她，兩人本來準備去吃火鍋，可路過一家高檔法式餐廳，卻臨時改變主意。

    蕭言停好車，帶葉靈均往餐廳裡走，臨進門時，葉靈均卻退卻了。

    「學長，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吃吧。」葉靈均顫聲懇求道。

    幾分鐘之前，她和蕭言開車路過，好巧不巧的看到李書語和林恒形狀親密的手挽手走進這家餐廳。她不想去證實自己看到的那兩個人是不是李書語和林恒，也不想去證實林恒昨晚跟她說的話是不是在騙她，可是，蕭言卻不允許她做鴕鳥。

    「有時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既然有了疑惑，為什麼不去求證呢？」蕭言鼓勵道，堅定而決絕的拉著她往裡走。

    來的時候，葉靈均在車上告訴他，說林恒跟她表明心跡了，說她決定要和林恒在一起，所以，她要辜負他對她的厚愛了。

    葉靈均喜歡林恒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而林恒也喜歡葉靈均這個事實，他也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也早有心理準備。

    可就在他衷心的為他們感到高興的時候，卻無意中瞥到了林恒和一個陌生女人手挽手走進餐廳，說是陌生女人其實並不恰當。那個女人他之前見過一次，就在昨天，在葉靈均公司門口。他記得當時那女人在追葉靈均，而葉靈均在躲避那個女人。

    他發現葉靈均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就變了臉色，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和林恒又是什麼關係？他心裡充滿了疑問，可是他也相信林恒是真心喜歡葉靈均的，所以，不管那個女人是誰，他都希望葉靈均能夠勇敢的去面對，否則，那個女人會永遠成為她心裡的一根刺。

    兩人走進法式餐廳，環顧四下，很快看到林恒和李書語，他們此刻正並肩坐在臨窗的一處座位上。

    葉靈均心跳開始變得紊亂，一陣綿密如針紮的疼痛傳來，真的是他們。

    「學長，我們走吧。」她拽住蕭言的胳膊，試圖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蕭言語氣堅定的拒絕她離開的請求，反而拉住她的胳膊，堅決的將她往林恒他們那桌拉。

    「好巧，不介意一起坐吧？」蕭言拉著葉靈均站在林恒和李書語的桌前，語氣輕鬆的打招呼。

    「學長，我們還是走吧。」葉靈均還想掙扎，可是林恒包含慍怒的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葉靈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葉靈均驚慌的看著林恒，顫聲道︰「我和學長出來吃飯。」

    「你再說一遍。」林恒怒火中燒，這該死的女人，就這麼放不下蕭言？蕭言，又是蕭言，他為什麼總是夾在他和葉靈均之間？說真的，他現在真恨不得衝上去殺了他！

    「林恒，我和靈均是多年的朋友，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麼吧？」蕭言擋在葉靈均面前，笑容淡定的說︰「倒是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面前這位小姐？」

    就在這時，一個豐神俊朗，身形挺拔，走路都帶著幾分淩厲氣勢的年輕男人朝著這邊走來。

    「這麼熱鬧？」那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站在幾人不遠處，「書語，我來臺北一陣子，你好不容易請我吃飯，我還以為是我們兩人的燭光晚餐，怎麼還找了這麼一大群人作陪？」

    看到來人，李書語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男友，劉景明。

    葉靈均懵了，蕭言也懵了，倒是林恒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來人的身分。

    「書語，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劉景明掃視了眾人一眼，又走近了幾步。

    李書語此時可謂糾結至極，本來是想著約劉景明出來吃飯，讓林恒來假扮她的男朋友，好徹底讓劉景明死心。可現在，葉靈均也在，本來葉靈均就對她有誤會，要是這會兒再按原計劃進行，只怕會加深葉靈均對她的誤會。可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只怕以後就再也甩不掉劉景明這塊牛皮糖了。

    就在李書語為難之際，林恒站起身，朝著劉景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林恒，是書語的男朋友。」

    劉景明哼笑了一聲，還沒做出反應，旁邊的葉靈均卻已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恒問︰「你說什麼？」

    蕭言也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恒，「林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恒微微皺了皺眉頭，依然道︰「我說，我是李書語的男朋友。」

    李書語看了看葉靈均，又看了看林恒，湊近林恒小聲說︰「林恒，我看還是算了吧，別因為我的事，讓你和葉靈均產生誤會。」

    「別擔心。」林恒同樣小聲的安慰她，既然答應了要幫她，他就會幫到底，至於，葉靈均那兒，回頭他會解釋的。

    看著兩人親密的竊竊私語，葉靈均瞬間紅了眼睛，「李書語是你的女朋友，那我是你的什麼人？林恒，你之前對我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說要和我一輩子不分開的話，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恒壓抑著心裡瘋狂想要解釋的念頭，冷聲回應。

    「飯還沒吃，倒是讓我看了一場好戲。」劉景明在一旁笑著說風涼話，「書語，你這男朋友是從哪兒找來的蹩腳演員？事先沒說好嗎？怎麼讓人家的女朋友鬧上門來了？」

    李書語無言以對，面色卻變得十分難堪。

    林恒伸手攬住李書語的肩頭，對劉景明扯了扯嘴角，說︰「你說的對，這個女人確實是我的女朋友，不過是前女友，書語才是我現在的女朋友。」

    「編戲，接著編。」劉景明明顯不信。

    「我想，我有必要再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林恒信心十足的說︰「我叫林恒，是李書語的初戀男友。我們高三的時候開始交往，大三的時候因為分隔兩地而分手，我們雖然分開了五年，但這次重逢，我們發現彼此心裡依然深愛著彼此，所以破鏡重圓了。」

    林恒笑了笑，勝券在握的補充道︰「你再仔細想想，書語和你交往的時候，真的沒有提到我嗎？」

    至此，劉景明一直滿不在乎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一絲驚慌和難以置信慢慢爬上了眉梢。

    而此時此刻，葉靈均卻如墜冰窟，林恒說了什麼？他說她是他的前女友，說李書語才是他現在的女朋友。他說李書語是他的初戀，分開五年，卻對她深情不渝，他說他和李書語舊情復燃了。

    那她呢？他把她置於何地，還是說，就像他說的，她不過是他的床伴？

    這個地方，她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林恒，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最後看了一眼摟著李書語的林恒，葉靈均終於忍不住，哭著衝了出去。

    「靈均。」蕭言也追了出去。

    「林恒，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李書語拉了拉林恒的衣服，小聲勸說道。

    林恒輕輕地搖了搖頭，招呼劉景明道︰「劉先生，坐吧，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和書語作東。」

    原本對林恒仍有些懷疑的劉景明，至此終於開始相信他真的是李書語的男朋友了。試問，哪個當男朋友的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女朋友哭著跑出去，而不去追的？

    可是，天知道，林恒此刻有多想追出去。

    葉靈均最後那一眼，有傷心，有難過，有絕望，有痛苦，看得林恒心都碎了。他很想追出去和她解釋，可是，他不能。他要是追出去，劉景明的事就功虧一簣了。他答應過要幫李書語，說到就一定會做到，他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葉靈均哭著跑出餐廳，很快就被身高腿長的蕭言追上來。蕭言本來準備帶她換個地方吃飯的，可葉靈均此時哪兒還有心思吃飯，只說要回家，蕭言無奈，只得將她送回了小公寓。

    蕭言怕她想不開，一時也不敢離開，說留下來陪她說說話。這會兒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折騰了這麼一下子，蕭言自己都餓了，更何況葉靈均，當下又叫了外賣。

    「靈均，你餓了吧？來吃點東西。」蕭言招呼著葉靈均吃晚飯，可葉靈均卻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蕭言嘆了口氣，將熱騰騰的飯菜遞到她面前，「吃一點吧，別餓壞了。」

    葉靈均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林恒在餐廳裡說的那些話，還有昨晚林恒在床上說的那些話，她不知道究竟那些才是林恒的真心話。

    她迷茫了，困惑了，她很想相信林恒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可是，面對李書語，她卻沒有這樣的自信，或許林恒也有點喜歡她吧，可是相比李書語，他明顯更喜歡李書語。

    「我們談談吧。」蕭言放下飯菜，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正色道︰「葉靈均，你相信我嗎？」

    葉靈均緩緩抬起頭，淚眼迷濛的望著蕭言，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可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狀，蕭言誠懇的說︰「我看得出來，林恒是真心喜歡你的，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葉靈均驚奇的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幫林恒說話？」蕭言笑了笑，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夠接受我，和我在一起，可我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過得開心快樂。我知道你喜歡林恒，也看出林恒喜歡你，所以我願意成全你們。如果不是看出林恒也喜歡你，我早就強硬的將你從他身邊搶走了。」

    「學長？」葉靈均心裡都是感動，林恒處處針對蕭言學長，可蕭言學長卻處處為她著想，這個時候明明是他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可他卻在幫林恒說話。

    蕭言接著說︰「之前在餐廳的事，我一開始也很生氣，可是那個趾高氣昂、陰陽怪氣的男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錯怪林恒了。」

    「錯怪？怎麼可能是錯怪，那些話都是他親口說的。」葉靈均反駁。

    「你想想當時的情況，那個男人是不是衝著李書語來的？」蕭言頓了頓，「那個女人是叫李書語吧？」在餐廳的時候，他們好像是這麼叫她的。

    葉靈均點頭，問道︰「那又怎麼樣？跟他說那些話有什麼關係？」

    「你還沒想明白嗎？」蕭言無力的搖了搖頭，解釋道︰「很明顯，林恒是在假扮李書語的男朋友，至於目的嘛，當然是做給那個陌生男人看。」

    葉靈均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李書語找林恒幫忙假裝她的男朋友，好趕走那個陌生男人？」

    蕭言見她終於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得鬆了口氣，情緒也慢慢緩和了些。

    葉靈均也回過味兒來，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說不定人家是真的想跟初戀情人舊情復燃。」

    蕭言笑了笑，也不反駁，端起茶几上的飯遞給她，「吃飯吧。」

    這回葉靈均乖乖的接過碗，慢騰騰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尋思著什麼，似乎還在想蕭言剛剛的話，沒吃幾口，又抬頭看著蕭言問︰「學長，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吧？」

    「是不是真的，等林恒來了，讓他跟你解釋不就知道了？」蕭言也是真的餓了，一邊扒飯，一邊頭也不抬的回答她。

    吃完飯，蕭言收拾好桌子，就要離開，卻被葉靈均留了來。

    「學長，你能不能陪我看會兒恐怖片再走？」葉靈均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怕我一個人又會胡思亂想。」

    蕭言戲謔道︰「我看是你一個人不敢看恐怖片吧？」一個膽子賊小，卻酷愛看恐怖片的女人，蕭言無奈的坐了回去，「不是要看恐怖片？還不開始？」

    葉靈均笑著點頭答應，連忙打開電視，連結網絡，翻到最經典的恐怖片，點開。看之前還不忘關燈、關窗、拉窗簾，盡量讓客廳裡保持黑暗，好營造恐怖的氛圍。

    看葉靈均認真仔細的作準備工作，蕭言忍不住笑了，她是有多喜歡恐怖片，結果，等他胳膊被葉靈均掐得一塊青一塊紫的時候，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就在兩人剛看了十幾分鐘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葉靈均嚇了一跳，蕭言見她這副樣子不覺好笑，暫停了影片，正要起身去開門，就聽到門外傳來林恒的聲音，「開門，葉靈均，你給我開門。」

    葉靈均先是一喜，隨即臉色瞬間大變，連忙拉住蕭言，搖頭示意他別去開門。

    她可沒忘記林恒對蕭言是什麼態度，要是讓他進來看到蕭言也在，估計又該雷霆大怒了。

    蕭言有些為難，可是見葉靈均一臉懇求，也只得坐回沙發上。

    「葉靈均，我知道你在家，你給我開門，聽到沒有，葉靈均？」林恒叫囂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副不開門誓不甘休的架勢，「葉靈均，你是沒長記性，還是膽子肥了，敢背著我去見蕭言？還和蕭言出去吃飯約會，葉靈均，你給我開門！」

    葉靈均緊緊的咬著嘴唇，目光直直的盯著門口，聽到林恒叫囂的話語，葉靈均更加不敢開門了。

    「真的不開門嗎？」蕭言壓低了聲音問。

    葉靈均堅定的搖頭，還是等學長不在的時候，再跟他慢慢算帳吧。

    兩人沉默著，放任林恒在門外叫囂。

    過了一陣，有鄰居被吵得不耐煩了，出來說了林恒幾句，還開解說，他這麼個叫法都沒人開門，家裡肯定是沒人，林恒這才罷休離開。

    聽到門外沒了動靜，葉靈均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些。

    「靈均，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蕭言體貼的說︰「免得他誤會。」

    「先別出去，說不定那傢伙還沒走。」葉靈均拉著蕭言，不讓他走，「不是說好陪我看影片嗎，才剛剛開始呢，我們接著看吧。」

    「這，不好吧。」蕭言還是有些猶豫。

    「最起碼，也要把這部片子看完。」都開了頭了，不看完的話，她一晚上都會睡不著的，當然，看完了也未必能睡著。

    蕭言無奈的笑了笑，說︰「那好吧，陪你看完這部電影我再走。」

    於是，兩人又重新看起恐怖片來。

    葉靈均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可還是耐著性子將整部影片看完了，一看時間，都快十點了。

    「這麼晚了？」葉靈均歉意的對蕭言說︰「學長，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部片子這麼長，你明天還要上班吧？」

    「沒關係，這兒離我住的地方不遠。」

    蕭言住的地方離葉靈均的小公寓確實很近，這還是前陣子蕭言為了葉靈均特意搬的新住處，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那我送你出去。」葉靈均還是有些愧疚，硬要送他下樓，蕭言推脫不過，便隨她去了。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林恒一直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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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恒不相信葉靈均不在家，心知她是故意不開門，所以回到車裡等著她早上出門。可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是，等了兩個小時，沒等來天亮，卻等來葉靈均送簫言出門。

    不用說也知道，之前他去叫門的時候，蕭言必定是在葉靈均那兒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蕭言對葉靈均的意圖那麼明顯，再加上他和葉靈均在餐廳剛鬧了誤會，正是蕭言乘虛而入的好機會，這麼長時間，要說他們什麼都沒發生，只怕鬼都不會信！

    林恒紅了眼，啟動車子發了瘋一般朝著蕭言衝過去。

    蕭言背對著車子，正在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根本沒發現。而葉靈均這會兒站在路邊上目送蕭言離開，看到那車子朝著蕭言衝去，葉靈均連忙衝了過去，作勢要拉蕭言。

    就在這時，車子拐了個彎，錯身停在了兩人身旁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

    兩人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林恒已經拉開車門，走到了兩人面前。憤怒和痛苦讓他瘋狂，讓他幾欲殺人，可此刻，他卻微揚著下巴，用一種面無表情的傲慢姿態睥睨著他們，他什麼都沒說，可是他先前的行為已經說明瞭一切。

    「林恒，你瘋了嗎？」葉靈均擋在蕭言面前，惡狼狠的瞪著林恒，驚跳的心臟還沒回復正常。這傢伙剛剛是認真想要撞學長的嗎，如果她不去拉學長，他是不是就真的撞上去了？

    「是，我瘋了，從上大學蕭言出現在你面前那一刻開始，我就瘋了。」林恒語氣平靜的回答，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麼平靜。

    葉靈均有些怔愣，蕭言將葉靈均拉到自己身後，對林恒說︰「林恒，你冷靜一點，我和靈均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蕭言，我警告過你的，可是你沒聽，所以別怪我。」說完，林恒深深的看了葉靈均一眼，轉身上車，一溜煙的離開了。

    「林恒，你混蛋，你聽我解釋，林恒！」葉靈均追著車子跑出了十幾公尺，直到林恒的車子消失在視線，才停了下來。

    蕭言追了上來，擔憂的拉住她，「靈均，你別擔心，我會跟他解釋清楚。」

    「他不會聽的。」葉靈均搖了搖頭，心裡充滿了惶恐。可隨即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安的看著蕭言，「學長，林恒會不會為難你？」

    他離開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想對學長做什麼？她瞭解林恒，只要他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做到。

    「別擔心，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蕭言安慰著葉靈均，可他自己的眉頭卻還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林恒是個很有手段的人，這一點他從來不否認。還記得大學林恒和葉靈均剛入學那會兒他已經大三，也是學生會會長。因為葉靈均和他交好，甚至表現出對他的欽佩和羨慕，林恒就挑釁說，一年後他要將他從校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他從沒見過有哪個新入校的一年級新生能狂成他那樣。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想當校學生會會長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林恒卻做到了。雖然第二年因為大四面臨快畢業的問題，所以他退出了競選，可還有很多很優秀的候選人，但最終林恒還是以壓倒性的票數當選了。

    就像林恒自己說過的，只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說實話，他有點擔心，不知道林恒到底想做什麼。

    打那之後過了四五天，林恒都沒再找過葉靈均，也沒給她打過一通電話。葉靈均知道他誤會了自己和蕭言，本來想要解釋，可是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林恒掛掉，於是也來了脾氣。

    脾氣夠大，誤會她和蕭言學長，就不接電話，不聽解釋。她還沒追究他和李書語呢，思及此，葉靈均當下也生起氣來，不再主動打電話，也不回林恒那兒，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直到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葉靈均接到蕭言打來的電話，這才主動找上林恒。電話裡，蕭言說話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他和她閒聊了幾句，關心了一下她近日的生活，還問幾句林恒的事。盡管他說得很含糊，可葉靈均還是聽出來蕭言在工作上遇到麻煩了，不用問也知道是林恒在搞鬼。

    她對蕭言本就充滿了愧疚和感激，如今蕭言卻因為她的緣故在事業上受挫，作為罪魁禍首，她又豈能坐視不理？

    她不是那種不留餘地的人，所以她沒有去林恒他們公司，而是去了林恒那兒。林恒買完公寓，拿到鑰匙第一時間就給了她一把。可是，這次她卻沒用鑰匙開門，而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按響了門鈴。

    林恒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葉靈均，嘴角隱隱勾起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就被收斂了起來，他冷著臉，陰陽怪氣的問︰「你怎麼來了？」

    她都主動回來了，他就這副態度，葉靈均頓時也來了脾氣，冷哼道︰「我在這兒住了大半年，我不能回來嗎？」

    「既然住這兒，不會自己開門？」林恒沒好氣的說，老實說，見她主動回來，他其實還是很開心的。

    那天的事，他當時也是氣瘋了，才會耍性子撒手離開。事後想了想，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他應該把葉靈均這個該死的女人綁回來好好教訓才對的。

    至於蕭言，雖然他嘴上總是對他諸多成見，可他知道，那些不過是為了阻止葉靈均和他來往的藉口罷了。就像葉靈均一直相信的那樣，蕭言確實是個謙謙君子，所以，他不相信蕭言會在明知道葉靈均和自己同居的情況，還和葉靈均做出逾越的事。

    再說了，就算不相信蕭言的為人，他也相信葉靈均，他喜歡的女人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後來葉靈均給他打電話，他故意不接，他等的就是她主動回來。

    「我就想看看，你給不給我開門。」葉靈均皺了皺鼻子，沒好氣的說︰「要是我自己開門進屋，你再趕我出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聽到這話，林恒忽然沒憋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再想忍住笑意，強裝冷漠，卻是怎麼也做不到了。

    見狀，葉靈均心裡鬆了口氣，臉上都露出戲謔的笑容來，「不生氣了？」

    「哼。」林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身回屋。

    葉靈均連忙跟進屋。

    可進屋不過幾秒鐘時間，她就忍不住大叫起來，「林恒，我不過一個星期沒回來，你怎麼就把這兒變成了豬窩？」

    只見，原本寬敞明亮的客廳，到處都是垃圾，外送食物的盒子、啤酒罐擺滿茶几。沙發上隨處都是不知道穿沒穿過的衣服、褲子、襪子、領帶之類，還有牆邊那一缸魚，他到底有沒有換水、餵食？水面上都漂著兩條翻著肚白的金魚了，估計是死得透透的了。

    這還是她視線所及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比如說廚房，比如說他的臥室，她簡直不敢想像。

    葉靈均用著指尖撚了撚茶几上的垃圾，萬分嫌惡的說︰「林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懶了？」以前也沒覺得啊，她記得這傢伙以前蠻勤快的，還會給她煮飯。

    「哼，誰讓你不早點回來收拾？」林恒沒好氣的說，他是故意這麼糟蹋這房子，為的就是讓她回來收拾，可整天住在垃圾場，他自己也不好過，老實說，她要是再不回來，他就要自己動手清理了。

    葉靈均簡直無語，是誰不聽她解釋，不接她電話的，還敢說她？

    葉靈均撇了撇嘴，放下包，擼起袖子開始收拾起來。先收垃圾，再收散亂的髒衣服，衣服分門別類丟進洗衣機，再出來擦桌子拖地。

    葉靈均忙得熱火朝天，林恒卻站在一旁笑著看。

    「你就不能幫幫忙？」葉靈均鬱悶的瞪著他，「我真懷疑，你不追究我和學長的事，是不是就為了讓我給你當苦力？」

    本來只是一句無意識的抱怨，可是林恒卻瞬間被點著了。

    「你和蕭言的事，你和蕭言有什麼事？」說到這兒，林恒頓時冷下臉來，「葉靈均，你不跟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嗎？」

    葉靈均一愣，這是準備翻舊帳了？當下也十分不悅的吵了回去，「哼，這麼說，你是不是也該給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你和李書語的事？什麼叫我是前女友，她是現任女友？什麼叫分開五年，對彼此深情不渝，重逢之後舊情復燃？」說到這兒，葉靈均忽然開始心煩意亂起來，為什麼這些話怎麼聽怎麼像真的？

    提到這事，林恒心裡有些愧疚，因為答應過要幫李書語，所以當時才說出那些話來。

    「這事是我的錯，我當時是為了幫書語的忙，迫不得已才說那些話的。我林恒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我說了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不會辜負你。」

    聞言，葉靈均長出一口氣，笑著說︰「學長也說你是在假扮李書語的男朋友。你說，我都沒想到的事，學長怎麼就能猜到呢？」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欽佩。

    蕭言幫他說話，這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葉靈均提到蕭言時的語氣，讓他很不爽！

    「葉靈均，蕭言就這麼好，你就這麼喜歡他？」語氣十分不善。

    葉靈均自然聽出他話裡有話，不由得皺起眉頭，「學長是好人，我喜歡他有什麼問題嗎？倒是你……」葉靈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問出了口，「你對學長做了什麼？他最近工作上出了問題，是不是你在搞鬼？」

    「他工作上的事你也知道？呵，你可真夠關心他的。」林恒冷冷的諷刺道，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怒聲問道︰「葉靈均，你今天回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什麼？」葉靈均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恒臉色已經冷到了冰點，話裡都夾著冰刀，「我說，你回來，是不是為了蕭言工作的事情？因為他的工作出了狀況，所以你認定是我做的，因為想幫他解決工作上的麻煩，所以你放下身段，主動回來找我，葉靈均，是不是這樣？」

    葉靈均怔愣了半響，她能坦白說事實卻是如此嗎？否則，她幹嘛要主動求和？哪次吵架鬧脾氣不是他哄她，可是，她現在不能這麼說，她強辯道︰「不是，不是這樣。」

    然而，她的心虛和猶豫卻早已出賣了她。

    林恒只覺得心在滴血，他怎麼忘了，葉靈均有多喜歡蕭言，她怎麼可能是單純為了他而回來？

    「我警告過他別再找你，是他自己不聽，所以，不論我做什麼，都是他咎由自取。」

    「真的是你做的？林恒，你到底對學長做了什麼？」葉靈均驚驚的質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麼要把學長牽扯進來，林恒，我求你收手好不好？」

    葉靈均表現得越慌亂，對蕭言越在乎，林恒的憤怒就越盛，教訓蕭言的決心就越堅定。

    當憤怒達到頂點卻無從發泄的時候，林恒忽然冷靜下來。他冷聲問道︰「葉靈均，你就這麼在乎蕭言？」

    「對，我非常非常在乎學長。」葉靈均毫不猶豫的承認，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威脅的味道，「所以，你最好別對學長做什麼不好的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林恒怒極反笑，雙眸中射出危險的光芒，「很好。」

    「你什麼意思，你想怎麼樣？」葉靈均不安的看著林恒，這樣的林恒太可怕了。

    「想讓我放過他？作夢！」揚起下巴，傲慢無比的說。

    葉靈均見林恒鐵了心不肯放過蕭言，丟下拖到一半的地，拎起包就走，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林恒在背後叫她，「葉靈均。」

    她心中一喜，以為林恒回心轉意了，可還沒等她轉身，就聽到林恒後面的話，「把地拖完了再走。」語氣居然帶著命令。

    葉靈均簡直想吐血給他看，回身拿起包狠狠的砸了林恒一下，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這男人就是個十足的混蛋！

    葉靈均不知道林恒到底做了什麼，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林恒必然做了什麼，否則蕭言不會忙到連她主動邀約都推脫不見了。

    她本來想約蕭言出來吃個飯，順便替林恒向他道歉的，可是蕭言實在太忙，說工作太忙，出不來，葉靈均只得在電話裡跟他道歉，「對不起，學長。」

    「不能出去陪你吃飯，應該是我道歉才對，你幹嘛說對不起。」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工作上遇到的麻煩，都是林恒搞的鬼。」葉靈均愧疚萬分。

    「你怎麼知道我工作出了問題？」蕭言愣了一下，「你去找林恒了？」

    「對不起，學長，都是因為我，林恒才會針對你。」

    蕭言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懷疑，那現在他已經確認了，這段時間確實是林恒在從中破壞。如果說之前還能抱一絲僥倖，說不定林恒會鬆手，可現在，他已經不存任何希望了。

    林恒針對他，針對他們公司，本來就是因為葉靈均，葉靈均去找林恒求情，事情只會越變越糟，只怕再無挽回的可能，不過這樣也好，也許隨了林恒的心願，對葉靈均才是最好的。

    「靈均，你不用覺得抱歉，你沒做錯什麼，林恒針對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蕭言戲謔的說︰「畢竟，誰看自己的女朋友跟別的男人頻繁來往會不生氣的？說實話，要是他不生氣，不做點什麼，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了。」

    「學長，為什麼這個時候你還在替他說話？」葉靈均滿心不忿，「就算你幫他說再多好話，他也不會感激你的，他就是個混蛋！」

    「我不是幫他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好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蕭言轉移話題道︰「過兩天吳雙結婚，你接到請帖了吧？」

    「接到了。」這幾天一直在折騰林恒的事，蕭言不提她都差點忘了。吳雙是她大學時候的室友，那會兒她們宿舍幾個人的感情很好，本來還請她當伴娘，可是因為那陣子她和林恒正在吵，心情不好，就推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吳雙居然也邀請了蕭言，「學長，她結婚也請你，你們有這麼熟嗎？」

    「你忘了，大學那時為了追你，我跟你們宿舍的幾個女生都很熟。」蕭言哈哈大笑道，一掃這幾天因為工作而帶來的愁緒。

    葉靈均尷尬的笑了兩聲，她怎麼忘了，學長連她喜歡吃辣，喜歡看恐怖片都知道，全都是從那幾個叛徒那兒打聽來的，也不知道她們當初收了學長多少賄賂。

    葉靈均正覺尷尬，就聽到蕭言那邊似乎有人在叫他，很快就聽蕭言對她說︰「到時候婚禮上見吧。」語氣有些急切，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

    就像學長說的，林恒是因為嫉妒，是因為生氣她和學長來往，所以才針對學長，如果讓他知道學長是好人，她和學長只是朋友關係，他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為難學長了？

    葉靈均看了看斷掉的電話，略一思索，終於還是撥通了林恒的電話。

    這回林恒沒有拒接，而是很快就接了起來，「有事？」語氣不算好。

    「過兩天吳雙結婚，你去不去？」她和林恒大學時候跟吳雙是同班的，大家又同在臺北，平時都有來往，吳雙肯定也會請林恒。

    「去。」肯定的回答。

    「那我們一起去吧。」葉靈均建議道︰「學長也會去，到時候我們坐下來談談。」

    「你跟蕭言去，我到時候帶著書語去。」林恒冷冰冰的說完這話便掛斷了電話。

    「林恒，林恒？」葉靈均對著電話喊了兩聲，直到確認電話被掛斷了，這才怒火中燒的掄起電話，本想摔電話泄憤的，可最終還是沒捨得。

    可惡的林恒，她都主動給他打電話了，他這是什麼態度？她不過是想要三個人坐下來聊一聊，讓他別再為難學長了，可他居然掛她電話？

    到了吳雙結婚這天，蕭言開車載著葉靈均到婚禮現場，婚禮在臺北的飯店舉行。他們到的時候，吳雙和新郎倌還有伴郎伴娘一眾人等都在飯店門口迎接。

    新郎也是他們大學時候的校友，至於伴郎伴娘就更熟悉了，都是他們班的同學。

    見到葉靈均和蕭言一起過來，吳雙和眾人都笑著迎了上去。

    「葉靈均，你怎麼跟蕭言學長一起過來的，林恒呢？」

    葉靈均還沒回答，蕭言已經笑著恭賀，「恭喜。」

    伴郎伴娘湊上來一邊往蕭言和葉靈均手裡塞糖，一邊打趣道︰「學長，你不會過了這麼多年還喜歡葉靈均吧？」

    「怎麼，不可以嗎？」蕭言玩笑道。

    「可以，當然可以。」伴娘叫李樂樂，也是葉靈均大學時的室友，她對蕭言眨巴著眼睛說︰「學長你不知道吧？大學那時，我們宿舍的人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葉靈均和林恒在一起；一直支持葉靈均和你在一起，我可是從始至終都支持你的。」

    「李樂樂，你在說什麼？」葉靈均不好意思的推了李樂樂一把，因為帶著玩鬧的意味，所以力道並不重。

    盡管知道是玩鬧，可李樂樂也不是好惹的，當即調笑道︰「我說葉靈均，你這是害羞還是怎麼了，我們蕭言學長哪裡配不上你了？」

    這還不算，李樂樂不依不饒的拉過吳雙，說︰「吳雙，你說，蕭言學長配她葉靈均，是不是綽綽有餘了？」

    巧了，吳雙也是蕭言的忠實擁護者，聞言，也附和道︰「葉靈均，你就從了蕭言學長吧。」

    葉靈均無語至極，她早該想到，和蕭言學長一起過來，這些傢伙會拿他們尋開心的，正覺尷尬，就見蕭言主動上來解圍，「吳雙，客人來了，你們不去招呼一下嗎？」

    吳雙和李樂樂又和葉靈均說了幾句，這才放過她，招呼別的賓客去了。

    葉靈均鬆了口氣，長長的呼出一口。

    見狀，蕭言呵呵一樂，「你們宿舍這幾個，還跟大學時一樣，都很熱情。」

    葉靈均咧了咧嘴，不置可否，「我們進去吧。」

    兩人剛走出幾步，就聽吳雙在身後叫道︰「葉靈均，你快回來。」

    葉靈均回身一看，只見林恒和李書語手挽手相攜而來，她眉頭一皺，只覺得那兩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十分礙眼。

    這時，李樂樂已經噠噠噠跑過來拽她了，「快，林恒帶著他女朋友來了，你不去看看嗎？」語氣中全是八卦。

    葉靈均冷笑一聲，說︰「去，當然去。」說著，抬手挽住了蕭言的胳膊，「學長，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蕭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還是跟著葉靈均走了過去。

    林恒早就看到葉靈均和蕭言了，可他一直忍著，直到兩人走到近前，這才陰陽怪氣的打招呼，「你來得真早。」

    葉靈均哼了一聲，回應道︰「你來得真遲。」

    兩人四目相對，火光四溢。

    「聽說你帶女朋友來了，我和學長來看看你女朋友長什麼樣。」葉靈均似笑非笑的說。

    「你認識的，李書語，我們高三的同班同學。」林恒笑著說︰「倒是你，吳雙他們說蕭言終於追到你了，現在是你的男朋友，憑我們的關係，你怎麼沒第一個告訴我？」

    「你找女朋友不也沒告訴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沒告訴你嗎？我怎麼記得那天在餐廳，當著你的面，親口說過了？」

    葉靈均怒火中燒，還敢提那天在餐廳的事？

    雖說是為了給李書語幫忙，可他事先居然不跟她打招呼，事中居然絲毫都不顧及她的感受，事後看著她跑出餐廳，居然也不來追她。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明譏暗諷起來，看得周圍的人個個瞠目結舌，完全插不上嘴。

    李書語暗暗嘆了口氣，又來了，她要是知道林恒帶她來這兒，是為了刺激葉靈均，她打死也不會來。

    蕭言也暗暗搖了搖頭，這兩人是小孩子嗎？這麼幼稚？明明彼此喜歡，說出來不就好了，非要這樣針尖對麥芒？

    這會兒吳雙和李樂樂也看出端倪來了，小聲的議論道︰「這什麼情況？上次三周年同學會他倆不是還好好的嗎，這回怎麼跟仇人見面似的？」

    兩人看了看林恒身邊的李書語，又看了看葉靈均身邊的蕭言，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喜的日子，賓客鬧起來可不好看，李樂樂身為伴娘有義務杜絕這種不良情況，當即挺身而出道︰「你們這招呼打得可真夠新鮮的，要不是知道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前任見前任了。」

    「呵，一點都不好笑。」葉靈均乾笑兩聲，也知道這種日子裡不能給人添晦氣，當下拉著蕭言就往裡走，「學長，我們走吧，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書語，我們也走吧，別礙著他們迎客了。」說著，也帶著李書語往裡走。

    不止如此，林恒還故意走得飛快，緊趕慢趕的走到了葉靈均前頭。葉靈均本來有心再超過他們，可是被蕭言拉住不讓，葉靈均只得瞪著林恒的背影，忿忿不平的道︰「幼稚。」

    蕭言哭笑不得，她怎麼好意思說別人？貌似要不是他拉著，她也準備這麼做？

    「我去洗手間。」葉靈均跟蕭言說了一聲，轉身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李書語聽到葉靈均的話，打下也跟林恒說道︰「我也去一下洗手間。」說完，快步追著葉靈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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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葉靈均，你等等我。」

    葉靈均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李書語在後面叫她，她愣了一下，不但沒等李書語，反而走得更快，一副想要甩掉李書語的架勢。可是，飯店的洗手間通常都是一層樓一個，所以葉靈均即便沒等李書語，兩人也在洗手間相遇了。

    李書語走得有些急，氣息微喘，一看到葉靈均就道︰「葉靈均，我們聊聊。」

    「聊什麼？」葉靈均古井無波的看著李書語，她實在想不出來，她們有什麼好聊的。

    「葉靈均，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李書語皺了皺眉，「我和林恒只是朋友關係，沒別的，剛剛在門口他只是為了刺激你才那麼說的。」

    葉靈均沒說話。

    李書語又說︰「還有，之前在餐廳那次，是因為我請他幫忙假扮我的男朋友，所以他才那麼說的。」

    「所以，你想說什麼？」葉靈均苦惱的看著李書語，她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葉靈均，你和林恒明明彼此喜歡，為什麼還要針鋒相對呢？有什麼誤會，不能好好說？」

    葉靈均一撇嘴，隨即下意識的反駁道︰「我不喜歡林恒，林恒也不喜歡我，我們打小就這樣，不吵架、不鬧脾氣，那才教人稀奇。」

    聞言，李書語不由得苦笑起來，還在嘴硬，「葉靈均，你知道當初大學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和林恒分手嗎？」

    葉靈均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到以前的事。

    「因為林恒喜歡你。」

    「什麼意思？」

    「其實，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林恒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我忍受不了我喜歡的人心裡卻喜歡著別人，所以主動跟他分手了。」

    「不會吧？」葉靈均睜大了眼睛，這就是當初林恒和李書語分手的理由，怎麼可能？如果林恒那麼早的時候就喜歡她，那為什麼這幾年他一直強調說只當她是朋友，還不准她越雷池半步。

    李書語笑了笑，接著說︰「你不知道吧，我回來和林恒重逢，發現你們沒有交往更沒有結婚的時候，我有想過和林恒復合，可是，我正準備重新追求林恒的時候，卻發現，他和以前一樣，依然那麼喜歡你，在乎你。你們連吵架的時候眼裡都只容得下彼此，你們之間根本插不進任何人。」

    葉靈均心臟怦怦直跳，為什麼李書語的話說得如此真誠，為什麼她覺得李書語說得跟真的一樣？

    難道她一直以來的直覺沒有錯，難道林恒是真的在乎她、喜歡她嗎？

    她看了恐怖片不敢一個人睡，一個電話林恒就會從大老遠的家裡趕過來陪她；吵架了，林恒會主動放下身段哄她；起床晚了，林恒寧可自己遲到，也絕不在送她上班的半路上將她丟下；她出車禍了，林恒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她和別的男人來往，林恒會生氣發火；她累了想分開，林恒會氣急敗壞的拒絕……

    這樣的林恒，好像是真的喜歡她？哈哈，這當然是真的喜歡，原來，林恒那混蛋也是喜歡她的，就像她喜歡他一樣。

    看著葉靈均變幻莫測的神色，李書語會心一笑，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她和林恒說他喜歡葉靈均時候的事情，當時的林恒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這兩個人無論脾性，還是對感情的遲鈍，都不是一般的像。

    葉靈均愣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書語說:「李書語，對不起，因為我一直以為林恒喜歡你，所以不想見到你，你別放在心上。」為了緩解尷尬，她乾笑道︰「畢竟你是林恒的初戀女友嘛。」

    李書語笑著搖了搖頭，打趣道:「道歉就不用，只要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別跑就行了，穿著高跟鞋在大街上追人，很丟臉的。」

    李書語明顯是說之前她在公司門口等她那次的事，想到那天的事，葉靈均紅了臉，尷尬萬分，「對不起。」

    「好啦，開個玩笑。」李書語本就豁達，自然不會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其實我找你，還是希望你能和林恒敞開心扉，把話攤開來說，把誤會都解釋清楚。畢竟，你和他一天不和好，他心情一天都不會好；他心情不好，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工作也不好處理不是，你就當幫我個忙，跟他講和吧。」

    葉靈均撇了撇嘴，道︰「不是我不跟他講和，是他揪著蕭言學長不放，我都主動回去找他講和了，還主動給他打電話，可是他還是橫眉冷眼的對我，還處處針對學長。最可惡的是，他背後搞鬼，在學長的工作上下手段，他要是真的對學長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葉靈均，你們……」李書語還想說點什麼，可是葉靈均卻打斷她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可是如果林恒不肯放過學長，我是絕對不會和他講和的。」

    看葉靈均神色堅定，李書語除了無可奈何，還是無可奈何，這兩個人，果真是一樣的倔強。

    而另一邊，林恒走進婚宴大廳，找了一張靠牆的空桌子坐，剛落座，蕭言就在他旁邊坐下來。

    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沒空桌了嗎？」意思是，別的地方有的是空位，幹嘛要跑來跟他坐，不知道他看著他就煩嗎？

    「你準備一個人坐一桌？」蕭言笑容可掬的說︰「這不合適吧？」

    林恒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蕭言突然說︰「林恒，我決定放棄了。」

    林恒勾了勾嘴角，嘲諷道︰「你早就該放棄了，葉靈均這輩子都是我的，你休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不，我說的是工作。」蕭言忍不住笑到。

    林恒心裡猛然一跳，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為了葉靈均，連工作都不要了？林恒心裡有些驚慌，可面上卻不動聲色，「我說，這兩天怎麼沒動靜了，怎麼，數億的專案，說放棄就放棄了，為了葉靈均，你可真下得去狠心。」

    「你誤會了。」蕭言搖搖頭，語氣平靜的解釋，「我是說，我決定隨你的心意，回美國了。」

    林恒皺著眉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你針對我們公司，不就是希望把我趕回美國，好讓我遠離葉靈均？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恆遠集團對我們施壓的，但你贏了，我決定回美國了。」恆遠集團是臺北一家物流公司，和林恒他們公司一樣，全國首屈一指的百大企業，也是他們公司的合作夥伴。

    林恒冷冷一笑，難道他不知道人脈也是一種資源？恆遠集團的少東家可是他的死黨，讓他幫點小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些事林恒當然不會跟蕭言說，他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句，「一路順風。」

    蕭言忽然笑道︰「林恒，你就不怕我把葉靈均也帶去美國？」

    「她不會跟你走的。」這點自信林恒還是有的。

    「林恒，好好待靈均，她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別辜負她，否則，我一定會回來把她從你身邊帶走。」蕭言語重心長的叮囑。

    林恒下意識地就要嘲諷兩句，可話還沒出口，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驚聲問道︰「你說，葉靈均喜歡我？」

    蕭言無語至極，「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回美國？你真以為你那些卑劣的脅迫，就能逼我就範？我遂你的意願回美國，不過是為了不讓靈均為難。她喜歡你，同樣也敬重我，視我如兄，如果我們倆鬧起來，她夾在中間只會左右為難。」

    「所以說，葉靈均其實並不喜歡你？」

    蕭言微微皺起了眉頭，素來溫和的他忽然有了扁人的衝動，語氣也帶上了幾分火氣，「如果靈均喜歡我，我幾年前會出國留學？如果靈均喜歡我，我會任由你一次次從我眼前將她帶走？如果靈均喜歡我，我會任由你奸計得逞，乖乖的回美國？如果靈均喜歡我，我還會坐在這兒跟你講廢話？」

    「所以說，葉靈均是真的喜歡我了？她這麼在乎你、關心你，只是拿你當兄長，不是因為喜歡你？」林恒又問了一遍，心裡的狂喜漸漸爬上了眼角眉梢。

    以前他也覺得葉靈均是喜歡他的，可是後來蕭言回國，隨著葉靈均和蕭言交往愈漸頻繁，隨著葉靈均對蕭言日漸在乎；隨著葉靈均言語之間對蕭言愈發的維護，他開始質疑，開始嫉妒，最後甚至認定葉靈均喜歡蕭言。

    以前他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可現在回想一下，他和葉靈均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可以斷定，葉靈均其實是喜歡他的，盡管她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可他相信，就像他喜歡她一樣，她也是喜歡他的。

    否則，她不會這麼多年不交男朋友，一直圍在他身邊；也不會主動爬上他的床，說要和他當炮友；更不會說出和他在一起這樣明顯帶著暗示意味的話……

    看著林恒臉上愈發明顯的笑容，蕭言只覺得礙眼無比。豁然起身，走到另一桌坐下，他是一秒也不想跟林恒坐在一起了。遲鈍也就算了，還故意一而再的刺激他，是，他蕭言不像他林恒那麼好命，還沒生下來就認識葉靈均了，可以近水樓台，可是，拜託能不能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的諷刺他，刺激他？

    等葉靈均和李書語上完洗手間找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居然坐在不同桌。於是，葉靈均很自然的走到蕭言身邊坐下，李書語也朝著林恒走去。可李書語還沒落座，林恒已經站起身朝著葉靈均他們這桌走來。

    葉靈均看著主動走到自己旁邊坐下的林恒，瞪大了眼睛，「你幹嘛？」

    「這兒空著，我不能坐嗎？」林恒笑嘻嘻的問，眼睛就跟長了釘子似的，牢牢的鑲嵌在葉靈均身上。

    葉靈均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撇嘴乾笑兩聲，「可以。」說完轉頭和蕭言聊天，再不搭理他。

    婚禮在正午十二點準時舉行，十二點半準時開餐，等吃完飯走出飯店，已經是兩點多了。

    蕭言領著葉靈均離開，林恒連忙帶李書語跟了出來，看到葉靈均上蕭言的車，林恒不由自主的喊道︰「葉靈均，我送你。」

    葉靈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爬上了蕭言的車。吃飯的時候，林恒坐在她旁邊一定盯著她看，看得她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就跟幾千年沒見過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老實說，她和李書語從洗手間回來後，她就發現林恒怪怪的，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正在開車的蕭言。

    「學長，你和林恒之前說了什麼嗎？」

    「什麼時候？」

    「我和李書語上洗手間的時候，我上完洗手間回來就覺得他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葉靈均不勝唏噓的搓了一下手臂。

    「我說，他贏了，我準備遂他的意，回美國了。」蕭言語氣平靜的說，可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卻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學長，你這話什麼意思？」葉靈均錯愕不已。

    「你知道的，我這段時間工作上出了問題。」

    葉靈均點頭，都是林恒搞的鬼，她還特地去找過林恒。可林恒始終不肯放手。

    蕭言接著說︰「我這次回來是帶著總部的命令和任務回來的。我們公司準備打入國內市場，我帶領的是先鋒部隊，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林恒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我們合資方處處為難，拖著合約不肯簽，一旦合約簽不下來，我們前期投入的資金就全部白費了。」

    「那怎麼辦？」葉靈均急道。

    「對方提出，讓我們公司更換專案負責人。」蕭言苦笑，「所以，只要我回美國，讓公司總部重新指派一個負責人過來，一切就解決了。」

    「所以說，林恒搞這麼多就為了逼你回美國？」

    「嗯。」

    葉靈均怒聲道︰「他太過分了，我找他算帳去。」

    「好啊，你去臭罵他一頓，最好再揍他一頓，替我出出氣。」蕭言語氣十分輕快，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

    「學長，林恒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他不過是逼我回美國而已，對我和我們公司都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是，你難得回來，難道不想留在國內嗎？」

    「我已經習慣了國外的生活，國內國外，於我而言並無不同。」蕭言頓了頓，「其實，我這次回來，除了工作，最想做的事就是看到你得到幸福。」

    「學長？」

    「我想過，如果你和林恒沒有在一起，我就追求你，給你幸福；如果你還和林恒在一起，我就默默的祝福你們。」

    「學長。」蕭言真的是她見過的最好最好的人，面對他的善良，他的溫柔，她覺得萬分愧疚，同時也萬分感動和感激，可是感動和感激並不是愛。很遺憾，無論蕭言人有多好，也無論蕭言對她有多好，她喜歡的始終還是林恒那個混蛋。

    蕭言開車的間隙溫柔的看了她一眼，柔聲道︰「靈均，其實林恒是真的很在乎你，所以，別因為我的事和他鬧彆扭了，人一生能遇到一個彼此喜歡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

    「嗯，我會的。」葉靈均點頭答應著，她一定不會辜負學長的好意。

    自從那天吳雙婚禮之後，林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始瘋狂的給葉靈均打電話，還主動跑到她小公寓門口堵人；可自從吳雙婚禮當天晚上，他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他再次拒絕放過蕭言之後，葉靈均就開始故意躲著他了。

    不接他電話，不讓他進門，明明看著她前腳剛進門，他後腳跟上去敲門，她就假裝不在家，任憑他把整棟樓的人都吵煩了，也不回應他。

    遇到這種事，要是擱在以前，林恒早就暴走了，可現在，他耐性突然變得出奇的好，好得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知道葉靈均這是在跟他賭氣，鐵了心想逼他退讓，可他好不容易才可以把蕭言趕出她的視線範圍，又怎麼會輕易改變主意？

    跟他比耐性，那就來試試好了。

    就在林恒卯足了勁準備長期抗戰的時候，卻突然收到蕭言發來一條短信，短信上說，他馬上就要搭乘航班會美國了，除了行李，葉靈均也一打包帶走了。

    林恒看到短信，嗤笑一聲，不屑一顧。

    可過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就開始懷疑，開始不安，葉靈均不可能跟著蕭言去美國的吧？葉靈均怎麼可能跟著蕭言去美國？

    他懷著求證的心態給葉靈均打了電話，可葉靈均遷是不接他的電話。隨即他又給葉靈均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卻被告知葉靈均這幾天都沒去上班。

    林恒整個人都慢了，怔愣了半響，豁然起身衝出辦公室。

    那個該死的女人，不會真的準備跟著蕭言出國吧？

    林恒心慌不已，看看時間，距離蕭言提到的航班起飛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他連闖幾個紅燈，終於在飛機起飛前飛車趕到機場。

    他問了一下詢問台，然後循著航班找過去，可半路卻發現葉靈均和蕭言各推著行李，正在辦理托運手續。

    如果只是蕭言一個人，行李應該是一個人的，可眼前，他們一人推著一個箱子，分明就是兩個人的行李！

    林恒這回是真的慌了。

    他飛奔過來，一把搶過葉靈均手上的行李箱，一把拉住葉靈均的手腕，爆喝道︰「葉靈均，你想去哪兒？」

    「你怎麼來了？」葉靈均驚詫莫名的看著他。

    「我不來，你是不是準備跟著蕭言去美國？」林恒怒火中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蕭言怒聲吼道︰「我告訴你，想帶走葉靈均，除非我死了。」說完，拖著葉靈均就往大廳出口處走。

    「林恒，你有病，你放開我。」葉靈均使勁的拍打林恒抓著她手腕的手，可林恒的手卻像鐵鉗一樣，牢牢鎖著她的手腕，怎麼使勁都掙不開。

    「放開你，好讓你跟著蕭言去美國？」林恒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他還說跟她長期抗戰來著，她倒好，不聲不響的就準備跟著蕭言去美國了，「別掙扎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葉靈均簡直無語了，死命的抗拒著林恒拉扯的力道，「誰跟你說我要去美國了？我只是來機場送學長。」

    「那正好，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回去。」林恒明顯不信，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

    葉靈均簡直想哭的心都有了，「那你先把學長的行李還給他。」

    林恒就跟沒聽到似的，還在往門口走，直到葉靈均不停地吶喊，「行李，學長的行李，你快把學長的行李還回去！」林恒這才回過神來，瞪了眼睛看看行李，又看看葉靈均，「這行李不是你的？」剛剛他還以為她也要出國，這行李看她推在手上，自然以為是她的。

    「你是豬啊？我是來送學長的，我帶什麼行李？這幾天陪著學長採購了一些特產，東西有點多，所以我才幫學長拿一下。」葉靈均沒好氣的瞪著他。

    林恒頓時尷尬至極，轉身朝幾十步開外的蕭言看去，只見那人居然站在原地神情從容，行李都被他拖走了，還一點都不驚慌，反而看著他們這邊笑得跟個狐狸似的。

    林恒一時鬆懈，葉靈均掙開她的箝制，搶過行李箱，朝著蕭言快步跑了過去。登機時間已經到了，動作再不快一點，學長就要錯過航班了，這個傢伙是故意來亂的吧？

    「學長，你的行李，快辦理託運手續，登機時間快過了。」葉靈均著急的催促道。

    蕭言卻像是完全沒有時間觀念似的，笑咪咪的看著她，語氣平緩的說︰「你看到了嗎，林恒有多在乎你。」

    葉靈均側頭瞥了正朝這邊走來的林恒，哼聲道︰「可他把你逼回美國了。」

    「你別跟他嘔氣了，其實吳雙婚禮之後，他就收手了，回美國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蕭言頓了頓，真誠的語氣轉而帶上了幾分玩笑，「唉，我都確定自己要失戀了，還留下來徒傷悲嗎？」

    「學長。」葉靈均愧疚的咬了咬嘴唇，緩緩低下了頭。

    「好了，開個玩笑而已。」蕭言笑著拍拍她髮頂，「跟林恒回去吧，我也要去登機了。」

    兩人說話間，行李已經辦好了託運，這時林恒也過來了。看著蕭言和葉靈均道別，林恒什麼話也沒說，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蕭言真的轉身朝登機口走的時候，他才乾巴巴的說出一句，「一路順風。」

    「謝謝。」蕭言揮了揮手，朝著登機口走去。

    看著蕭言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葉靈均情緒有點失落。雖然蕭言說他是自己要走的，可她還是覺得蕭言是被林恒逼走的，一想到這個，她就不由自主的對林恒生出怨懟來。

    不鹹不淡的瞪了林恒一眼，轉身自顧自的朝著大廳門口走去。

    送走蕭言，對林恒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這個夾在他和葉靈均中間礙事的傢伙，終於走了！林恒正覺高興，突然被葉靈均那一眼看得心裡發毛。他怎麼忘了，蕭言是走了，他和葉靈均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

    「葉靈均。」他三兩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這都多久了？你還生氣？蕭言也走了，你也連續好幾天不接我電話，不搭理我了，就算是懲罰也夠了吧？」

    葉靈均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看你處處維護蕭言，是我嫉妒他，所以才想著把他趕回美國。」林恒語帶懺悔的說︰「可是，後來我就沒再逼過他了，是他自己要走的。」

    葉靈均還是不理他，這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林恒一邊走一邊討鐃，可葉靈均的固執和他有的拼，哪會輕易罷休？

    好話已經說盡了，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不生氣？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拉住她前的步伐，兩步走到她面前，蹲身背朝她，試探性地朝她招手說︰「來，我背你。」

    葉靈均愣了一下，看看林恒，又看看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嘴角輕揚，俯身趴在了林恒背上。

    林恒不經意回頭瞥見她臉上的笑容，一時感慨萬千。唉，早知這這一招百試不爽，他還跟她折騰個什麼勁！

    林恒背著葉靈均走出機場大廳，朝著停車場走去，「葉靈均，我有跟你說，我喜歡你嗎？」

    葉靈均被林恒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這才語氣平靜的說︰「沒有。」

    「那你聽好了，葉靈均，我林恒喜歡你，這輩子都只喜歡你一個人。」林恒言語真誠的說，也許是從不曾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說話的聲音中盡然帶著一絲微顫，「以前是我太遲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的感覺，也習慣了和你相處的方式，我以為那就是朋友間的情誼，就是親人間的溫情。可是，蕭言回國後，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妹，而是男女之愛，情侶之情。看著蕭言和你逛街，我生氣；看你維護蕭言，我嫉妒；那天晚上看著蕭言從你家裡走出來，我簡直要瘋了。我知道，耍手段逼蕭言回美國有些卑鄙，可我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做，誰讓他對你賊心不死的？我要是坐以待斃，看著他把你搶走，我還是男人嗎？」

    林恒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發現葉靈均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眉頭一皺，回頭去看她，「葉靈均，你有聽我說話嗎？」

    「有。」葉靈均不鹹不淡的說。

    「那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他都說了這麼多了，難道她就不該表示表示，說點好聽的？

    林恒滿心的期待，誰知葉靈均居然來了一句，「沒有。」

    林恒頓時傻眼了。

    看著林恒呆掉的表情，葉靈均眼角眉梢都溢出了笑意，以前她那樣明示暗示的表白，他都無動於衷，以為現在說句喜歡，就可以抵消她這些年暗戀他的苦楚？哼，作夢！

    想讓她葉靈均親口說出喜歡他林恒？路還遠著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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